这样的定数,跟一个可怕的诅咒无疑。
他怕的是,哪怕龙厉可以利用一国之君的能力帮秦长安挡掉一次厄运,但还会有下次、下下次,仿佛是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漩涡,迟早有一天,会把她整个人吞噬。
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百密一疏,哪怕龙厉地位尊贵,一呼百应,也不见得可以改变秦长安命中的劫数。
如鲠在喉,他吞不下,也吐不出,哪怕他告诉了龙厉那么多过往,最终还是将这个最重要的秘密,深埋内心。
漫漫长夜,小客栈里有两人,无心睡眠,一个是一下子知道太多故事的龙厉,另一个则是裴九。
……
清晨,秦长安悠悠转醒,她并未坐起身,而是睁开眼,眼底的清明一点一滴地汇入,静静回忆着她被抓来的始末。
昨晚,她横穿了沙海,自然已经在西郎国境内了。
“夫人,该起了。”小丫鬟走近床边,低声说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洗漱之后,她用了依旧很简单朴实的早膳,被小丫鬟重新带到了正厅。
那个男人依旧坐在高处,一身蓝色衣裳,衣袖滚着银边,那张刀刻般冷硬无情的面孔,面颊稍显凹陷,眼窝很深,鼻子高挺,有着西朗人一贯的蜜色肌肤,很有男人的阳刚气概。
她重新看了他一眼,下巴上有个很小的疤痕,不仔细看不算太明显,那张脸称不上有多么俊朗帅气,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漠感。
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的脖子上,中原男子多爱佩戴腰佩,很少在脖子上戴一些首饰,男人的脖颈上挂着一圈小东西,约莫十来个,密密麻麻,形状奇怪,像是小小的月牙,看不清楚是否玉石所制。
她看得实在仔细,甚至不由地眯起美眸,男人已然察觉她好奇的目光,无声冷笑。“拿来给她。”
另一个丫鬟取来一个漆盘,上头铺着柔软的银色丝绸,丝绸上面是一串项链,只不过,当她彻底看清楚那些月牙般形状的“玉石”是什么的时候,眼底早已生出寒意。
居然在狼牙顶端打了孔洞,用金红色的丝线穿起来,秦长安眉头紧蹙,但这个丫鬟似乎看不到她的表情,直接将项链挂上她的脖子,不给她拒绝的权利。
狼牙比起玉石,没有与生俱来的清凉质感,但是贴着她的肌肤,感觉十分微妙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