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我跟长安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双,我也认为我们很相配。”
皇帝冷眼看着弟弟这幅难缠的模样,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,如此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,是他秀恩爱的时机吗?!
“皇兄刚才醒来的一个时辰内,下了几道圣旨?恐怕有一道已经送去西南苗地了吧?银辉对天子不利,理应是抄家灭门的大罪,她抢占了先机自戕,却并不意味着孔雀王一家子可以因此逃过一劫。”
“不过是一个藩王,他真以为联合边陲其他两个藩王,朕就会怕他不成?朕最厌恶的便是贪得无厌之人,朕允他的庶子册封为下一任的孔雀王,还让他的女儿进了后宫,巴扎贪心不足蛇吞象,还妄想着扩展手里的权力,送来一个这样的祸害,巴扎还想着全身而退?简直笑话!”压下被龙厉看穿一切的不悦,皇帝的脸都黑了,银辉若跟其他女子一样,只是想方设法想得到他的欢心也就算了,偏偏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他是天子,这一口恶气出不了,当然要拿巴扎一家子来泄恨了。
满门抄斩,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,否则,株连九族也不为过。
龙厉闻言,却只是淡淡笑了,笑的讳莫如深,孔雀王的确很贪心,不过,皇帝的圣旨还在路上,他已经派人赶在前头通知巴扎,这样一来,巴扎不反抗,就是死,反抗了,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
皇帝如今还不知道,他因为颜面无光而急着下的决定,反而会在不久之后,造成他最大的压力和困扰。
龙奕看了看沉默的龙厉,本以为他对巴扎痛下杀手的举动,多多少少可以威慑到龙厉,但依旧无法在龙厉的眉眼之间看到一丝的恐慌和不安。
“还有,既然朕醒了,朕的第二道圣旨,便是给你的。”
龙厉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,依旧无动于衷。
“常辉!”皇帝重重咳嗽了声,继而瞪着不远处跟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的常公公。
“是,奴才在。”常辉举起手里的圣旨,脸上看似表情自如,手却略微有些发抖。
黑眸一眯,龙厉的眼神转为冷厉,他不曾泄漏常辉手上的小动作,不用猜也知道,皇帝一醒来,便准备清算了。
第一个是孔雀王巴扎,第二个,就轮到他了。
“皇兄要我手里剩下的十五万兵权?”还未等常辉开口,念起圣旨里的内容,龙厉的清滑嗓音已经在寝宫内响起,细听之下,还带着低微的笑声。
皇帝的眼波一闪,却并未回应,已然默认。
龙厉的眼底结了一寸寸冰霜,他勾唇冷笑,缓缓击掌:“第一步,卸掉我的兵权,我这位亲王就成为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反击之力的闲王了;第二步,把我跟朝廷所有的势力架空之后,皇兄便可在军队重要的位置埋下自己的亲信,比如那个为了取悦你断掉一只手臂的濮永裕;等到第三步,皇兄就可再随便找个名目,把长安从我身边夺走,让她彻底在人前消失,成为你一个人的药,对吗?到时候,就算我想为她报仇,也无从报起。”
“不过是个女人……”皇帝面无表情地睇着他。“只要你放手,你依旧可以过你的逍遥日子,朕绝不会再苦苦相逼。难道你忍心看朕被蛊虫日复一日地吞噬最后的体力?”
正因为被银辉下了蛊,银辉又早已死去,何时能找到解蛊人对他而言,尤为重要,却又看似遥遥无期。他从未放弃过把药人占为己有的打算,只是如今更显急迫,这已然成为他最后的一道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