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厉径自沉思,坊间的确有玉养人人养玉的说法,说的便是有些玉石被人长期佩戴之后,玉石中的底色会产生一些变化,好像在戴玉人身上活过来一样。同样的,一些资质上乘的玉石,也被商贩们捧得位置极高,说是一旦玉石变得通透润泽,实际上是在吸收主人体内浊气——
不管有没有这么邪门,但有一点是明显的,至少麒麟玉已经把秦长安当成是自己的主人了。
正如白虎和灵隼都会把秦长安认定为自己的主人,那么,麒麟玉也会认主,一点也不让他奇怪。
“长安,你大哥可曾跟你在信中说起北漠如今的情势?”
秦长安睁开眼,静静地望向他,她的确知道龙厉要说什么,但是此刻的表情,也是真正的漠然。
他的脸上没有笑容,云淡风轻地跟她躺在一块儿,将麒麟玉塞回她的手心。“北漠皇帝册封了太子,正是萧元夏。”
一年前萧元夏护送他们离开北漠境内,护送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远嫁金雁王朝成为和亲王妃,情路不顺之后,萧元夏最终还是得到了太子之位。
“后悔吗?若你当初答应做他的平妻,或许他可以让你成为北漠最身份显赫的女人。”他阴沉地笑,口吻透着一股子难以分辨的荒诞,而他那双墨黑的眼瞳,却有着许多东西,不停地起起伏伏。
话音刚落,秦长安就犹如一头刚刚结束冬眠的小兽,整个人扑上去,尖锐的小牙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弧度优美的下巴,直到看着他下巴上的牙印渗出鲜血,她才满意地哼笑。
“痛吗?”
他的脸发热,仍旧笑着点头,却不曾伸出手擦拭下巴上的血迹,那浓墨般的眼睛里,却不复方才的深邃幽暗。
“痛了才长教训。”秦长安得意洋洋地说,龙厉是一头时不时要发作的猛兽,她若是不掌握一点驯兽的功底,就不可能跟他和平相处。
没有漏掉她眼底的骄傲,他坐正身子,他以前绝不可能任由一个女人爬到头上来作威作福,也不能容忍自己被任何人宣示主权般拥有,但如今,秦长安这般分明的态度,当真让他喜欢,很是喜欢。
“别说萧元夏现在是太子,就算他成了北漠皇帝,在他算计过我之后,我跟他最后的情分都没了,就算他日相见,他也只是我的一位故人罢了。”她双手捧着那张俊美的带些可怕的脸庞,跟他牢牢地四目相对,嘴角有着坚决的笑。“这世上喜欢我的男子不少,三郎,你总是这么小心眼,这辈子会过的很累的。”
他小心眼?或许他无法否认,在感情上面,没有人教他如何做会更好些,他从来都是顺应自己的心,想占有秦长安,所以他占有了,想追求秦长安,所以他追求了,想挽留秦长安,所以他挽留了。
“有时候,本王常常想,若是能把你绑在床上,不让别的男人瞧见你,或许才能安枕无忧。”他说的很轻,但每一字都不可避免地压上她的心头。
出于男人的直觉,就算再过几年,萧元夏若有机会再跟秦长安见面,还是会想得到这个女人,想的无非是破镜重圆,重归于好。
那便是男人的劣性,得不到的,永远是最好的。
“胡说八道。北漠是女人死绝了吗?天涯何处无芳草。”秦长安嗤之以鼻,她不认为萧元夏跟自己有那么深不可摧的感情,男女之间年轻时候的悸动,就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,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。
或许,她还是喜欢她跟龙厉的这种情感,至少他不会利用她,为了利益,他喜爱她,那种感情纯粹又强烈,即便有时候霸道了些,专制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