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纯眼底的锐意再度清晰起来,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狡猾如狐,却又凶恶如狼,一个不小心,他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,让你血肉模糊。
“我的守城兵共有九万人,如果我答应,把这些人借给你,不管最后康伯府和寿王的结果如何,这九万人都足以成为皇上打杀我的至关重要的人证,靖王,你真把皇叔当成是老糊涂了?”
龙厉眼神一沉。“这一点,皇叔大可放心,本王会在皇兄面前为你解释清楚,就说这超编的四万人,其实只是普通的干城牧民,只是身着守城兵的装束,临时充数,为了取信于康伯府等人。”
“皇上会信吗?”
“皇兄信不信,取决于这些话是谁说。”
果然够自负嚣张!龙纯磨了下牙根,假笑道。“空口无凭,靖王总得给我个说法,否则,这九万人若是全死在京城,我这个城主还怎么当?”
“本王怎么好意思空手套白狼?此次前来,便是要完成皇叔的一个夙愿。”
“套用你的一句话,我的身份和权势,也没什么不满意的,若还是这些俗物,那就不必再说了。”
龙厉势在必得地说。“本王可以让你养在外面的幺子龙琰杀出重围、力排众议,继承皇叔的爵位和封地,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继承人,而且,等皇叔百年后,本王可以适当照拂一下这位年幼的堂弟,这辈子的锦衣玉食绝对没问题。”
龙纯愣了愣,但很快哈哈大笑。“你早就给我下了套,等着我往下跳呢。”
自己看似荒唐风流,实际上却有一件事,是他不太放心的。那便是人过中年的他,却看上了一个卑贱的洗衣女,而且生了个儿子,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儿子是他的,他给孩子起名“琰”,却不曾冠以皇姓,那是因为他太清楚了,这个孩子要让皇家承认,刻上玉碟,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更别提前面有那么多成年的嫡子庶子排着队,他却要让一个五岁私生子当继承人,若是此事闹大,必当会沸沸扬扬,一发不可收拾。
龙纯危险地沉默着,彻底明白了,龙厉是有备而来,正如此刻,那个心不在焉地嗑瓜子的俊美男人,一脸的云淡风轻,实际上,他已经捏住了自己的命门。
“靖王怎么不问,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,你就不怀疑我当真疯了?”
“本王虽然不曾见过那个孩子的生母,但是据说,那位洗衣女容貌秀美,身段纤柔,一颦一笑皆不像北方女子,宛若江南女子一般弱柳扶风。”龙厉言尽于此。
不想直接说,是因为那个洗衣女的长相肖似生前德妃——他的生母,而龙纯为何会看上一个卑贱的洗衣女,还会因为什么原因?
当然,一个老王爷,想玩多少女人,就算是巧取豪夺,甚至玩出人命,只要他处理的好,皇家会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遮掩此事。
可偏偏,四十多岁的龙纯,收了一个年仅十七岁的洗衣女,两人光是年纪,就差了将近三十岁,是老夫少妻。
一旦此事被戳破,恐怕他又会被扣上一顶老牛吃嫩草的帽子,当然,更难听的话也会不绝于耳,譬如他生性喜爱玩弄少女之类。
他已经不年轻了,更不在乎流言蜚语,却异常地生出了想要扞卫某些东西、某些人的奇怪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