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打着去北方赈灾的幌子,实际上去做别的事?”
“聪明。”他捏了捏她的下巴,沉迷地搂住她只着着单薄里衣的娇躯,清滑的嗓音送入她的耳畔。“本王要去见一下纯皇叔。”
“那位老王爷的封地不是在西北干城吗?从黄河中游再往北去,也要走上一大段路程吧。”
他点头:“替身在黄河灾区做做样子,反正赈灾事宜自有随行官员一手负责,不过是走个排场。龙锦暗中跟纯皇叔勾搭在一起,本王就是想看看皇叔打的是什么鬼主意,比起龙锦和康伯府,这个皇叔才是最危险的人物。”
“要去多久?”她心中一咯噔,哪怕早有心理准备,但听到他要出远门,心里还是很快传来一阵不受控制的空虚感,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一块肉,显得空落落的。
“从京城到干城,短则两个月,最久不会超过三月,一办完事我立刻赶回来。”他无声地攥紧她搁在小腹前的手,嗓音陡然转沉。
秦长安没再说话。
但她的情绪,还是无言地感染到龙厉,他从身后抱着她,用低不可闻的嗓音问道。“舍不得本王吗?”
她轻忽一笑,转过身来面对他,伸手抚上那张俊中带一丝邪气和阴沉的面容:“这话怎么说都是错,若说舍得,你岂会善罢甘休?若说舍不得……你走的能安心吗?”
他将薄唇贴了上去,含着她软嫩的唇瓣,含糊不清却又有着情人之间的低语呢喃。“舍不得就好,本王就要你舍不得。”
他从来不觉得那些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意思,连表达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,正因为秦长安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显得那么“不正常”,她敢爱敢恨,勇敢无畏,他的巧取豪夺,真真实实地让她憎恶了那么多年,但只要能走入她的内心,她同样可以不计前嫌,给与最热烈饱满的情感。
这,便是秦长安最吸引人的地方。
她不会一辈子只看着过去,用他曾经犯下的过错,来为他的此生赎罪。
即便他手里捏着权力,即便他可以痛快地要人生、要人死、要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,即便他可以玩弄权术搞的翻天覆地只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,如今已经尝到男女情爱滋味的他,如何还能回到之前那个虽然恣意却并非真正快乐的自己?
秦长安主动勾住他的脖子,任由他温热缠绵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之间,红唇微微上扬,心里暖烘烘的。
“那你呢?你舍得我跟孩子吗?”
一道灰暗的光芒,从他的眼底一闪即逝,至于她腰际的双手暗暗收紧,他的语气掺杂了冷沉。“纯皇叔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,这一趟只能我去,否则,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你。走之前,我把孙武和马超李闯都留在王府,谨言慎行则跟我走,若有什么事,交给他们去做,千万别孤身涉险。”
这一番话,藏了不少深意……如今整个京城,大到皇宫,小到街头巷尾,谁不知道靖王跟靖王妃感情失和不睦,但那个急匆匆出嫁的康侧妃虽然婚事办的低调,但却颇得靖王疼宠。有了这个康侧妃,靖王更是再也不去靖王妃的院子,两人之间除了一个虚无的名分,似乎彻底沦为陌路。
她不由地揣摩,是否龙厉故意要跟康伯府搭上这件婚事,除了要看看康伯府在私底下的预谋之外,还有另一个考虑,便是一旦她跟龙厉的感情深厚,落在想要算计龙厉的敌人眼里,她已然成了别人用来控制拿捏龙厉的软肋。这样一来,她在京城的处境,就变得危险至极,险象丛生。
但若是用靖王在大婚后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迎娶新人一事,不单把所有关注从她身上转移,也让有心人愿意相信龙厉如今更宠爱的女人并非是她,而是康如月。甚至不惜因为一个新人而将正妻冷落,丝毫不顾及她是北漠和亲郡主的身份,这般的强势狂放,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本就是众人眼中靖王犹如混世魔王的既定形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