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?
皇帝一向纵容他,并不只是因为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或是对他格外偏袒器重,而是皇帝乐见他把大半臣子都得罪光了。
原来不知不觉中,他将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。
“三郎,你不需要因为我跟孩子而绊手绊脚,要想把康伯府的势力连根拔起,我知道少不了一番风波。男人以大业为重,就算我此刻怀孕了,也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,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,我都希望你打定主意,全力以赴,绝不回头。”她的双眸清凉如水,眼底尽是他的影子,语气万分坚决,不容置疑。
“本王的女人,果然不一般。”他扶住她的肩头,眼神透露出一丝火光,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她。
“康伯府把陆家害的这么惨,康达草菅人命,康建贪污枉法,都不是好东西,我一定要看到他们的下场。”
“外戚干政,肯定祸患无穷。”龙厉说的讳莫如深。
她点了点头,沉默了许久,才话锋一转,说道。“如你所想,楚白霜已经在试探我了,找来了一个陆家的老仆,安排在皇宫让我们见了面,老仆一口咬定我就是陆家小姐。”
他黑眸一眯,寒意森然生出。“陆家被抄家后,除了你父亲跟你们兄妹两人,所有人都被发配边疆,怎么会有一条漏网之鱼?”
“这个老仆人因为手脚不干净,偷了陆家三百两银子,后来东窗事发,惹怒了我爹。我爹命他交还银两,但念在他在陆家工作了十年,这才没有告官,只是把他辞了,赶出陆家。一年后,才有了桥河一战,陆家才被牵连了进来,他不是卖身奴才,所以陆家没有他的卖身契,反而帮他躲过一劫。”
他眼神一凉,无声冷笑。
“在康家跟靖王府结亲之前,淑太妃想拉拢我,所以看到那人说我是罪臣之女,是个官奴,反而答应我的建议,把他送去了大卿寺盘查一番,看他可是有人主使。”秦长安朝他眨了眨眼,一时间,精致五官愈发生动起来。“你那是没看到,当时楚白霜的脸色有多难看!”
“楚白霜简直是作死,她既然怀疑你便是陆青晚,难保她不会在皇兄面前吹枕头风——”
“当初我救了她一次,她不想着如何报恩也就算了,反而在背后捅了我一刀。那么,楚白霜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,我也绝不能让她顺心顺意,如愿以偿。”
他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:“你知道她想要什么?”
“她是贵妃,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,但偏偏蒋思荷在皇后的位子上做的很稳,而蒋家又是世家大族,是楚家望尘莫及的高度,她若想被扶持成为一国之母,只有两条路可走。一是抢在蒋思荷的面前,生下王朝第一个皇子,有可能母凭子贵,但仅仅是可能罢了,毕竟她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宠爱,但皇帝却始终不曾收回对蒋思荷该有的尊重。第二条路,便是蒋思荷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,能让皇帝龙颜大怒之下,不再顾及蒋家的分量,也不再顾虑蒋思荷这些年汲汲营营的付出。”她顿了顿,双眸愈发清亮。“你怎么看?”
“楚白霜很可能双管齐下,一方面要让蒋皇后跳下她的陷阱,犯下过错,另一方面则是她同时怀上皇子……这样,才是最保险的,皇后之位,非她莫属。”
“那就别怪我唯恐天下不乱了。三郎,你在外跟康伯府斗智斗勇,至于皇宫的这些女人,就交给我吧。”
“楚白霜毕竟是出身小门小户,她看人和做事的格局就已经注定了,真要斗起来,我认为她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见他满眼信赖,秦长安心中微动。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