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说龙厉拿了别人的命,整夜不能安睡,噩梦缠身,性子愈发暴躁残忍,因此种下了病根。在暗中找了不少名医,就是治不了他那古怪的毛病,而长安的名气很大,传到金雁王朝,所以他才会对她上了心。”
萧元夏皱着眉,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,疑惑地追问。“要长安为他治病?把人请过去就成,我们北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,何必大费周章搞什么和亲?”
“治身体上的病是一方面,但更多的是,是要治他的心病。朕怀疑,是否那个死去女孩的容貌,跟长安极为相似?”
萧元夏脸色一白再白,分不清是寒气入体,还是心灰意冷,他无法控制要给秦长安抱不平的念头,极为不快地开口。“人都死了,还找什么替身?就算他娶了秦长安,那个女孩也不可能死而复生,毁掉了一个女子还不够,还想毁掉第二个吗?”
“这些话,朕从未跟长安提起,不管是真是假,怕也是空穴来风,绝非无稽之谈。若是她知道了,以她的倔脾气,肯定不愿安心出嫁。索性,还不如让她一无所知的好。”
“既然瞒着她,父皇为何要告诉儿臣?您明知道儿臣喜欢长安——”他颓然地抬起眼,无力地问道。“是要儿臣更心痛吗?”
“你的心,如果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长的,那你就不适合坐一国天子这个位子。”萧儒的语气严厉,原本的笑脸只剩下怒气。
之前,正因为察觉到儿子的心思,他才要把两人拆开,秦长安那边并无不该有的反应,反而是自己这个儿子,一时之间突然就犯傻了。他也不想想,就算他跪一整个月,一整年,北漠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跟兵强马壮的金雁王朝起正面冲突吗?再者,秦长安是个未嫁女子,又不是皇子妃,他们有什么理由把人强留下来?!
“父皇,儿臣要把长安留在北漠,她应该是儿臣的妻子。”漫长的沉默后,萧元夏却突然丢下这么一句。
萧儒本以为跟萧元夏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,他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,没料到他却更加顽固。
他气的胡子都险些竖起来,瞪着萧元夏那云淡风轻的模样,却实在让人有力无处使,他愈发恨铁不成钢。
萧儒脸沉,喝道:“她嫁去金雁王朝又如何?难不成你要为了她出家?”有一个终年礼佛的小儿子还不够,一个个都要出家当和尚吗?
“出家倒不至于,因为儿臣不会让她走的,父皇也不会让她走的,北漠就是她的归宿。”萧元夏神色骤变,笑得儒雅,好似有十足的信心,不疾不徐地说。“天命不可违,就连父皇也不该违背。”
萧儒被气的说不出话,几个儿子里,还没有人敢这么大喇喇地威胁他。从头到尾,这儿子到底是吃定了自己不敢惩治他,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?否则,他这些话,足以自毁前程,萧儒大可再挑一个储君人选,不见得非要看准萧元夏。
“父皇也不想改变北漠的运势吧。”萧元夏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湿意和寒意,心里的火热无声地窜入四肢百骸,他什么都不在乎了,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和。
“在我说了以下这些话后,如果父皇还是一意孤行,那儿臣无话可说,也绝不会再提要娶秦长安。”
眉头皱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,萧儒扶着龙椅缓缓起身,眼神藏着宝风雨欲来的雷厉,他死死地睇着儿子萧元夏,近乎危险地沉默着。
就在此刻,外头一道金色雷电劈下,风雨交加,雨势更大了。
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,请勿转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