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要去和亲的还没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呢,他来凑什么热闹,还嫌朕不够烦心的?他若是个好的,就该体谅朕的苦衷,至少管好他自己,安安分分成了亲,让朕看看他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,而不是来胡闹!”
“四殿下也是个情种,这一点,还不是像您吗?”宫人陪着笑。
“天赐,朕在这个节骨眼上,还有心情听你这些马屁吗?”萧儒冷冷一笑,拳头用力一锤桌案,殿堂内又是一记不小的声响,在空荡荡的殿堂里反复回响。
叫天赐的公公马上噤若寒蝉,不想再惹怒已经龙颜大怒的皇帝,只能低着头,静静候着。
“再过一个时辰,你看他能不能坚持……年轻气盛,一时冲动,为情所困,朕不是不明白,但想着他年纪还轻,只要把苗子掐了就好。”他看出儿子是喜欢秦长安的,秦长安有才干,是个可用的人才,但平心而论,他宁可器重秦长安,把她当成是一个臣子,也不想接纳她这个儿媳妇。
千防万防,甚至亲自给萧元夏找了个正妃人选,一开始萧元夏没有半点拒绝不喜的意思,他多多少少是庆幸的。专情,对于一个帝王而言,是多余的。
谁能料到大婚在即,却突然发狂一般,跑到宫里来让他百般为难!真是逆子啊逆子!
宫人端来了夜宵,见皇帝已然昏昏欲睡,不停地打瞌睡,低声细语。“圣上,子时了,一个时辰又过去了。殿下他……要不奴才把他请过来吧?父子哪有隔夜仇啊?”
萧儒许是眯了一会眼,怒气消散了些许,虽然脸色还是沉凝,不耐地挥挥手。“带过来,让朕听听,他都反省了什么!”
萧元夏被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扶着走过来,他浑身湿透,绣龙华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下摆不停地滴水。
他脚步踉跄地走了两步,发狠般地把宫人推开:“我自己走!”
萧儒冷眼旁观,一个眼神示意,宫人们全都低着头退下。“如果不是不想被上早朝的文武百官看到你这幅德行,朕就该让你跪个一天一夜。”
“父皇,您已经答应金雁王朝了?”萧元夏略显狼狈地抬头,隆冬的夜雨透着寒气,他全身湿透,忍不住地微微颤抖着。
“金雁王朝的靖王龙厉,自小就是病秧子,太医笃定他活不过二十岁,只能用补药续命……但是有人发现他身边多了个女孩,从小养到大,也不知怎么的,靖王十七八岁的时候身体开始好转,二十岁本该是他的死劫,他却在那时彻底痊愈,宛若常人,甚至可以骑马狩猎。”
“这些儿臣也有所耳闻,父皇想说什么?”
“也正是在那一年,那个女孩消失不见了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有人曾经目睹,龙厉在众目睽睽之下称之为玩物,他私底下也有玩虐人的癖好,久而久之,官员们为了讨好他而送去的俊男少女,一个个全都死在了床上。最近,朕听说了一个传闻,却不知是真是假。说龙厉以重金请来了一个江湖术士,此人擅长以命抵命的邪门歪道,把那个女孩的寿命,转移到本是短命相的龙厉身上,在他安然度过劫数的那年,那个女孩暴毙而亡,被偷偷地处理掉了。”
萧元夏依旧大为不解,同时心中涌入更多寒意,愤愤不平地说。“这个靖王恶名在外,连这种逆天而行的法术都敢做,就不怕遭到报应吗?”
“报应?可惜如今他贵不可言,运道权势财富全然没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。”萧儒无声冷笑:“这就是命,谁让那个女孩没有高贵的身份呢?否则,也不至于沦为靖王的祭品。”
“可是这些陈年旧事,又跟秦长安有什么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