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长安说她是药人体质,此生很难怀孕生子,他不疑有他,反正他从来不是什么感情充沛的男人,也没耐心教养子女。没有就没有,他并不在乎。
只是前几天跟她出去义诊的时候,她跟那个农妇说的话,早已在他心中扎下了怀疑的根源。
年少时候,他缠绵病榻,虽说后来因为她供奉了三年的血液而奇迹般的痊愈,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,身体强健,甚至在床事上也凶猛如虎,是个货真价实的额男人。但他最近开始怀疑,秦长安肚子迟迟没消息,是否也有他的原因?
若她也同他一样凉薄无情,甚至对孩子没有任何喜爱之情也就算了,他可以说服自己一辈子只要两人携手而活,就是圆满。但此刻,他动摇了,在秦长安眉眼之处泄漏的柔情和怜爱,不是虚假,是否在内心深处,她也认定这是一个遗憾?
“来了也不说话?”秦长安一抬头,就看到龙厉的身影,白虎坐卧在他的脚边,同样没发出声响,不知来了多久了。
他依旧带着银质面具,毕竟郡主府人多眼杂,只有等到了两人独处的房间,他才会取下面具,只是,秦长安已经能够透过他的眼睛,察觉到他的几分情绪。
“不过来看看如意吗?这孩子长的挺可爱的。”她朝他找了招手,神色一柔。
“只是个丑孩子罢了,这也叫可爱?”龙厉大步走过来,随意瞥了一眼,语气依旧刻薄。“那你是没见过真正可爱的。”
她眉眼带笑地睇着他,她不太欣赏他别扭的个性,还要花心思去哄他,她觉得很麻烦。
“知道吗?如意的命是我救的,所以我怎么看他怎么可爱,这种心情想必你不能理解。”
“你打算把他一同带去金雁王朝?”他皱了皱眉,其实心里是希望秦长安回去了就再也不用跟北漠有任何关系,他认定自己的权势足以在她的头顶上撑起一把巨大的保护伞,北漠这种国力平平的小国,不该霸占着这么美好聪慧的她。
以前他不知自己对秦长安的心思,更不懂感情是那么复杂的东西,才会把她当成是可以豢养在身边的玩物,如今知晓她要的是广阔的天地,他自然不会再把她养在金丝笼里。
“说起来,他也算是你的儿子,带走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?”她笑眯眯地说,绕到他的身前,把如意往他手里一塞。
他措不及防,却又不得不下意识马上收拢手臂的力量,紧紧抓住这个孩子,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女人。“你就不怕我摔死他?”
“身为后院人,养儿育女也有你的一半责任,凭什么都赖在女人身上?”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,看着他眼神阴沉,愤懑厌烦透顶,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,心中实在是爽快极了。
“他不是我儿子。”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,每一字都冷的像冰,手臂上传来的分量是真实的,他却不屑低头去看如意此刻的表情。
手里有个烫手山芋,沉甸甸的,烫着他的手,却又丢不掉,真把他当老妈子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