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龙厉往往会压低身段,跟她对话,但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把摇杆直的宛若不倒松柏,骨子里焕发出来的气质卓然,让人很难忽略。
“吴鸣!你说什么傻话!当一个正常人,怎么还不如做个傻妞了?!”秦长安本想冷静的解决问题,但吴鸣三番两次让云儿受委屈,不是在大街上走散就是被外人欺侮,她提出一个开颅的建议,他却一口拒绝了!
胸口憋着的那股怒火,快把秦长安的心肝脾肺肾都烤焦了。
吴鸣依旧平静,波澜不惊。“郡主对云儿无微不至,吴鸣心领了,不过,这也是我思前想后的结论,还请郡主体谅。”
她的眼神凉如水:“我体谅你才有鬼!我怀疑,你是云儿的亲哥哥吗?”
吴鸣抬了抬眼皮,黑纱后的眼睫看不太分明,但眼神却是异常的清澈,好似泛着水光。“即便我跟云儿不是亲兄妹,似乎也跟郡主没什么关系。您贵人多事,这么晚了,我这里家徒四壁,实在不适合招待郡主。”
秦长安气得不行,这家伙不是在下逐客令吗?她多次替云儿解围,但也清楚远水解不了近渴,别人怎么对待云儿她不可能次次都能插手,但吴鸣对云儿显然还不够用心,这才是她最气愤的地方。
“得了,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,我也懒得管你家的闲事!”她不耐烦地丢下一句,朝前走了两步,却没看到龙厉,扬高声音。“阿遥!你人呢!”
吴鸣依旧站在原地,动也不动,好似一尊石雕,黑纱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底却酸涩难当。
秦长安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夫,龙厉就消失不见,她气急地吼道:“明遥!回去了!”
吴鸣迟迟没有回头,只是身上每一处都宛若石化,连他的眼神都死死地定在某一处,无人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,早已紧握成拳,连骨节都崩的发白。
在门外瞥见锦袍一角,她才气呼呼地走向前,瞪了龙厉一眼:“走啦。”
龙厉没开口,只是目光无声扫过庭院里伫立不动的男人背影,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里染上一抹肃杀和阴狠。
直到他们早已走远,吴鸣才提起沉重而颓废的脚步,走向自己的屋子,瘫坐在椅子里,唯独胸口的心脏,还是跳的厉害,迟迟不肯平静。
他的无力,流于言表,没有点蜡烛的屋子,已经被黑暗全部吞噬。
一个人不知坐了多久,他才缓缓取下头上的锥帽,扶着桌子站起来,面对着墙上的那幅画卷,静默不语地屹立着。
画卷里的男人,风姿玉立,目不斜视,眼光直视着吴鸣,双目熠熠有光,有着坚定的力量。
而吴鸣同样望向他,目光深远,却又透着无人能看到的哀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