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蛋!”她低声咒骂:“你就是不想要我好过是不是?!以后每每看到这个疤痕,非要人内疚自责?!”
龙厉勾了勾唇角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,他无法看清秦长安此刻的表情,只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隐隐颤抖着,还有她抿成一线的粉唇,竟也有了一抹苍白之色。
“放血吧,百蛊瓮不再晃动的时候,时机就到了。”鄂婆婆及时提醒。
秦长安掏出腰际的素帕,擦拭了他心口的血污,这才匆匆一瞥这个男人。他满头冷汗,黑发略显凌乱,脸色白的骇人,眼下一团青黑色,但及时在这时候,那双古井般幽深不见底的黑瞳,还是能够震慑住人心的。
她赶紧移开视线,在龙厉的手上划开一道,随即在自己手腕处划下一道,鲜血汩汩而出的时候,她主动握紧他的手,一起伸入百蛊瓮。
血液顺着那条青线,点点滴滴地溢出,落入百蛊瓮,那一瞬间,她感受到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,被拼命地撕扯着。
莲花灯上的那块血肉,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消融,好似被什么吞噬着,秦长安看得满心震愕。
从大瀑布上跳下来的时候,她什么都没想,好似风筝般从高处坠落,脑子宛若一张白纸,一片空白。
但如今不同,她眼前划过一幅幅画面,全是这几个月他们在路上发生的事,历历在目,什么时候这些琐事,早已深植入心?
“别分心。”鄂婆婆低喝一声。
秦长安猛地回过神,往百蛊瓮里一看,她手腕处的那道血淋淋的伤口里,居然真有什么在蠢蠢欲动!
她一回头,莲花灯上的血肉,早已化为一滩血水。
一条青灰色的蛊虫,慢吞吞地从她的手腕处爬出来,继而,是龙厉手腕处,只是那条蛊虫要更大些。它们很快没入百蛊瓮的血水中,再也看不到。
“鄂婆婆?”她仿佛被抽空了力气,抬了抬眼皮。
“离开宿主的蛊虫,已经不能再用。”鄂婆婆苍老的嗓音划过空气,她点燃一片奇形怪状的木片,丢入百蛊瓮,随即盖上盖子。摇了摇百蛊瓮,等再度倒出来的时候,只剩下腥臭难闻的血水。
“多谢鄂婆婆。”秦长安虚弱地说。
“包扎一下,刚才蛊虫带出来的是毒血,再流下去,你们就要成干尸了。”
她垂眸一笑,鄂婆婆虽然说话刻薄,却没有坏心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