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回来的路上,龙厉不是没想过她会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,也许是不低头的毅然决然,也许是无动于衷,但却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。
好像是一个寻常的妻子在家里等候迟迟未归的丈夫,那里面藏着太多太多用言语无法说明的情绪,一瞬间就刺痛了他的心。
“秦长安,我因为明遥这个身份,做尽了此生最卑微低贱的事,我打算收回之前所说的话。”他下颚绷紧,喉结上下滑动,面色依旧阴冷无情。“从今日起,我不再是那个明遥,不是你可以用来躲避的盾牌,你我都必须认识到这一点。”
这一席话,让她哑口无言,那些苦涩火辣的酒水明明都已经灌入胃里,此刻却翻江倒海,将喉咙灼烧的异常疼痛。
不舒服,不再是从心里漫出来的,整个身体的每一处角落,全都不对劲。
龙厉没有秦长安那么惊人的眼力,无法看清她此刻刷白的小脸,更无法看清那双眼睛有一抹拼命压抑的动摇。
“好,我不会再喊你阿遥。”她顿了顿,嘴角的弧度拉的更高。“靖王爷。”
他阴郁地盯着她,哪怕看不清她的表情,也能想象出她一脸的倔强和嘲弄。
撑着伞,走向他,直接面对那张脸,龙厉的视线中夹杂了许多她辨不清的复杂情绪,而其中一种最强烈赤裸裸将她望穿的诡异情绪,好似隐隐还有期待。
她的嗓音很快恢复了理性的清冷。“靖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,不用站在门口,到里头避避雨,换件衣裳。”
龙厉横了她一眼,眼底迸射出怒火,她就知道跟他对着干!即便闹的不欢而散,她还在火上浇油!不遗余力地让他难堪!
但他还是跟随着她走到屋内,秦长安拎着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外食,手里还有一个小酒坛子,满载而归的惬意模样更令他看的不爽!
他索性别开眼,脸上结了一寸寸的冰霜,眼不见为净。
他走了,遂了她的心愿,她一个人悠然自得的下馆子,不但如此,吃不了兜着走,是吗?!
无声陷入了窘境,她自顾自打开纸包,里头是她未曾吃完的大盘鸡和红烧羊肉,大漠的菜看似粗糙简单,但量多又入味,很快满屋子都飘满了肉香味。
一阵轻微的声响,打破了此刻的僵局,秦长安狐疑地想,这听着怎么像是腹内传出的叫唤啊,谁还饿着肚子吗?
她吃的撑的难受,自然不能是她,她缓缓将眸子对准旁边的男人,他一直都端着养尊处优的架子,会是他?!
龙厉被她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的面色难看,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,语气更加尖酸。
“都过亥时了,不是只有你饿,我也是人。”好笑吗?还不是因为她,害的他胃口全无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