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她爹从未对她疾言厉色过,连大声一点说话也不曾,二哥被爹训斥的次数却不少,她并不惧怕爹,但他身上清冷刻板的气质让她有疏离感,所以她自小就习惯了把爹交代的事情做的更好。爹要她一天练一页字,她就练五页字,要她用一个月时间分辨十种药材,她用半个月时间就完成——
可是,只是换来爹的一个冷淡点头,吩咐下一个学习任务,甚至没有一道鼓励的笑容。
为什么?
这一切都是为什么?
小时候没曾想过,以为严父都是如此,但如今,她却突然不敢往下想。
记忆中那个色彩很鲜明的男人,不知何时起,颜色轮廓越来越淡,好像跟路人一般陌生了。
但在陆家出事后,当官兵把宅子包围的水泄不通那个晚上,陆仲却紧紧抓住她的肩膀,一脸凝重的要她活下去。
那句话,居然成了爹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。
“两位公子,热水来了。”小二哥活力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“不是要洗澡吗?”龙厉的嗓音在此刻听来,竟然带着些许的轻柔。
她点点头,默不作声地走向屏风后,顾不得背后那一道一直追随着的眼神。
他死死地盯着屏风后的剪影,看着她褪下外衣,一圈圈解开缠胸布,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足以令人血脉喷张,但他内心却没了先前的滚烫,而是被一种陌生的沉闷所束缚。
洗掉浑身的尘土和疲惫,秦长安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,眉眼之间已经看不到黯然。
在这世上,谁没有几件伤心事?但她不会让自己伤心太久。
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“去哪里?”
秦长安浅浅一笑,斩钉截铁打断他未竟的话,一点转圜余地也没有。“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走到外面的巷子里,小镇上还很热闹,路边的摊贩吆喝着,卖各类廉价小吃。
鼻尖嗅到一缕奇特的气味,她皱了皱眉,当她走近看到卖的是什么,突然眸子一亮,嘴角扬起狡猾的笑。
她正巧心情不好,一想到龙厉在客栈里势在必得的眼神,就知道今晚他想要什么。但她还真不像其他女人,恨不得只要龙厉一个眼神,就马上把自己洗白白擦香香主动爬到他床上去给他享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