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峰心不在焉,有些失魂落魄。“医者难自医,这是长安十八岁的头胎,都快生了却中了毒,就怕她以后很难有孕……就算这个孩子,也不知生下来后能不能顺利长大。”
皇帝一拍龙椅,眼神森森:“朕让整个御医院负责,势必拿出最珍贵的药材,如果保不住这个孩子,朕要他们人头落地!”
……
郡主府忙活到深夜,才算平息了纷乱。
御医来了一批又一批,屋内血腥味迷漫,紧闭房门,直到三更天才稳下来。
领头的御医回去跟皇帝复命,只说长安郡主的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了,只是体内余毒未清,要细心静养,但只怕生下来的孩子生来就带毒,不太好养活。
躺在床上的秦长安枕着软垫,并没有外头传闻的九死一生,反而脸色红润,眼神清明。
“白银,宫里怎么样了?”
“秦将军办妥了,大皇子害人,罪有应得,皇帝罚他禁足一年,大皇子成年后,从未受过这般的重罚。”
她摇了摇头:“如果大皇子只是送来淬毒的血燕,皇上不会如此震怒,一切都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。公公跟我传话,元宵晚上,大皇子不知为何迷了路,去了敏贵人的清和宫——此事虽然被压下来,两人也都说没有私下往来,但还是让皇帝心中不快,毕竟敏贵人可是这几年最得宠的妃嫔,只是跟皇帝差了二十岁,却跟大皇子年纪相仿……你想想,一旦有心之人想在里面做文章,这故事可万分精彩那。”
而她被大皇子所害,险些小产,不过是火上浇油,推波助澜。
今天的事,不过是做戏,不过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。但对她而言,演一出好戏,能将她将来路上的阻碍都除去,一劳永逸。
有了这一遭,往后她就算没有子嗣,也是合理:如意生来带毒,模样异于常人,也是合理;她远走南疆可以说是为子寻觅良药,更是合理。
“大皇子禁足一年,这就是四皇子一展身手的时机了,等把如意接回来,我也能安心上路去南疆了。”
“郡主,刚才院子里太乱了,我仿佛看到后院的惊雷一动不动跪在门口,不知现在还在不在!”白银突然脸色一白。
“无妨,还差半个时辰。”秦长安淡淡一笑,眼神黯然。“明遥比我想象中还要硬气,死到临头还不肯低头,是啊,我暂时还不能要他的命,毕竟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
“郡主息怒。”
“三天过去了,我哪里还有气呢?他命悬一线,也只是吊着一口气,我气也该消了。”她闭上眼,脸上有些倦意。“白银,去后院送解药。”
后院里,明遥一阵清醒一阵恍惚,双耳轰隆作响,来自外界的任何声响,都无法影响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