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志伟将围裙一摘,推着他就出了门。
天色很好,气温也刚刚好,火车开得不快不慢,离开城市之后就进入了一片农田。乔恩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外面大片的金色和绿色,用手里的相机不断拍摄。
“那是迎春花,”刘志伟说,“在中文里是迎接春天的意思。”
“什么?所有都是吗?”乔恩扭过了头来。
“大片的是油菜花,”刘志伟说,“以前春天回老家的时候我会跟长辈下田,那些油菜花长得比我还高。”
列车陆续经过了好几个景色不同的农田和城市,刘志伟每经过一个都告诉乔恩一件小事。
“我以前过年的前后总会抽时间偷偷回老家一次,这些景色每一年都在变,”刘志伟说,“连火车的线路也改过了几次,有一次铁路施工,我差点回不了家,在中间的一个站上冻了一整晚,第二天坐车原路返回了。”
“可你说你回家见不了父母……”
“是的,”刘志伟笑了笑,“就算回到了那个地方,也就是找个当地的小宾馆住下来,偶尔找人问问家里人的情况。但是只要有一年不回去,就会觉得缺了点什么。”
他想起什么,忽然说:“这一年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回去却并不感到缺憾的一年。”
乔恩想起了那个他在中国度过的第一个新年。
“可能有你在,回不回去的意义会逐渐变得不再那么重要。”刘志伟的手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,手掌托着他的脸颊。
尽管他依旧戴着墨镜,乔恩还是觉得心跳跳漏了一拍。
五个小时后,火车到站了。
刘志伟推着乔恩走出老旧的火车站,呼吸了一口带着灰尘的空气,说道:“我们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