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久沉默地看着教科书,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。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:“我去楼下喝点果汁,你要吃什么吗?”
高晁摆手说:“不了,我吃太多了,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像个饭桶。”
池久挑了挑嘴角,转身出了房间,楼梯下到一半便停住脚步出神,许久之后突然一拳砸在墙上,骨节咔咔直响。
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颤抖着摔在地上,楼下传来吕春望的声音:“什么东西掉了?”
池久深吸了一口气,放平声音说:“没事,爸的画掉了,我再挂回去。”
吕春望让池久收拾好,池久答应着捡起画重新挂回墙上,又站了一会儿才去楼下喝了水。等他回去的时候,发现小炒晁已经趴在数学卷子上睡着了。
池久走到他身边,小心地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,指尖好像被烫到似的轻轻抖了一下,立刻又把手收了回来。
他轻轻把高晁打横抱起来,送到床上塞进柔软温暖的被窝里。他俯下身端详凝视高晁熟睡中的面庞,情不自禁地缩短距离,直到高晁平缓的呼吸拂过面庞,他才惊醒一般直起身体。
又站在床边看了会儿,池久拿起小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企鹅梆梆塞到高晁怀里,然后打开手机拍了张照片,这才悄然离开。
紧张疲惫的日子过得很快,班主任虽然什么都不说,但教室前面的倒计时牌却有着催命的效果。高晁营养跟得上,嘴上叫苦叫累其实没啥,大项就不一样了,本来就瘦,现在更是从竹竿变成了筷子。
高晁觉得这样不行,就每天从家里带一堆吃的,跟大项说他妈硬是要他带来,他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太浪费了,急需帮助。
项野阔还是很沉默,吃了高晁带来的东西之后,学得更卖力气了,有几次高晁都怀疑他可能随时会吐血晕倒。
那一年是什么被预言的末日之年,加上出了一些水源遭到污染的大新闻,好些人还真的跑去超市大量购物准备囤粮。有些学生就笑着说末日赶紧来吧,这样就不用高考了。
其实对一些压力极大的考生来说,高考本身已经跟末日差不多了。
最后的日子终于到了,高晁要上刑……考场了。临出门的时候,他站在门口深呼吸,池久忽然说:“把手给我。”
高差下意识就把手伸过去了。池久托着他的手,在他手心里放了个东西。
等他把手拿开,高晁看到一枚祈祷高考顺利的护身符,很精巧可爱。
“哥你该不会是去庙里求的吧?”高晁笑得不行,他们同学好多都戴呢,说是城郊那座庙的护身符特别灵,老爹老妈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去求了一堆。但他想象不出他哥去求护身符的样子,有点奇怪,有点好笑,还有点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