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知县相公最后把车子又判给了小生,也免了这些捕快大哥们一场辛苦。”
杨墨话说的云淡风轻,但听在孙县丞的耳朵里,却未免有些挑衅的意味。
孙县丞心中一动,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他在官场浸淫多年,哪里会听不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。
杨墨是想告诉他,官司还没判下来之前,你先别急着站队,兴许最后胜的人是我。
难道这杨墨背后,还有靠山?
他一个小小的木匠,能有什么大靠山。
还能大过秦大善人不成?
孙县丞虽然不太相信,却也不敢把事做绝。
多年在底层官场混迹,丰富的经验告诉他,凡事须得留一线,日后才能好相见。
“那便由你,反正跑得了和尚,也跑不了庙。本村的村正何在?”
刘广田听到县丞点他的名,赶紧分开看热闹的村民,跑了过来。
“老山村村正刘广田,见过孙县丞。”
“这个叫杨墨的,擅自仿造他人器形,售卖获利。你知情不报,罪同连坐。”
“不过,姑念你不通法理,不知道他仿制器形,其罪可免。”
“本县丞着令你看管一应物证,旦有差池,拿你是问。”
刘广田哪里见过这阵仗,吓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只顾着连连点头。
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知道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
更何况,他只是个小小的村长,人微言轻。
“老朽一定尽职尽责,看守好这些东西,听侯太爷的旨意行事。”
“你知道就行,这件事干好了,回头本县丞替你在知县相公面前美言几句,你的罪过嘛,可免。”
刘广田赶紧诺诺连声,冷汗止不住的淌了一脸。
工棚后面就是车厂的大厨房。
主母高媛媛眼见一下来了这么多差役,要拿当家的去衙门问罪,一下慌了神。
急得双手绞作一团,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。
一旁的刘晓玉看见,过来拉着她的手。
本来准备安慰她两句,忽然看见自己爹一幅卑躬曲膝的样子,顿时气得脸都红了。
杨墨做这些,给村子里谋福利的时候,大家伙都捧着他。
人家一旦遭了难,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人家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