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同晏水谣对视一眼,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晏水谣乖巧地点一点头,与其他妃嫔家眷留在殿外。
闫斯烨一进屋就闻到极为浓重的龙涎香,盖住了屋内的腐朽死气。
走到摆放龙床的里间,他看见闫继昌独自站立在床幔的阴影下,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。
而老皇帝躺在床榻,脸色焦黄如蜡,没有一点血色,已是弥留之际。
闫斯烨自然知道老三为何来的这么快,冷冷道,“三哥至孝,怕是头一个就收到消息赶来了吧。”
闫继昌脸皮厚,大言不惭道,“父皇龙体有恙,我身为人子,自然要冲在最前面。”
这种时候了,闫斯烨不想同他辩嘴,只弯腰俯身,拉近与老皇帝的距离,在他耳边问,“父皇,你有话要跟我说吗?”
老皇帝艰难地张一张嘴,浑浊的双眼干涩圆睁,微微抬起一条胳膊,指向闫继昌的方向,半天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。
“圣旨……假的……不要……”
尽管就破碎零星的两三个词,串联到一块,闫斯烨也基本猜出他父皇的大意。
闫继昌手里应当有一份伪造的圣旨,趁老皇帝重病在床,自己拿玉玺盖章用印,而圣旨内容多半与传位内容有关。
然而老皇帝瘫在床上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,即便知道他做了什么,也无法阻止了。
现在趁着有口气,辗转派人把闫斯烨找来,存的便是让他拨乱反正的心思。
闫继昌显然也听到老皇帝的话,但他装作没听懂,眼皮子都没颤一下。
见他如此自持淡定,闫斯烨想起晏水谣教他的一句话: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说的可不就是闫继昌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