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他经常会感受这样的死寂,死寂的南苑,死寂的卧室死寂的客厅死寂的院子。
以前会觉得孤单,像是一个人坠落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去,什么都没有,实在是空落落得可怕。
但现在这么安静时,他抬头能看见那盏亮着的灯,却开始感觉到,这样的夜晚也是有温度的。
温暖的、充实的,那种暖意缓缓而深切地渗入到了身体里去。
沈言还活着,傅星寒难以置信而又异常惊喜地发现,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奇迹。
哪怕很清楚,她不会原谅他了,不愿意再面对他,更不可能再跟他回去了。
但相比那种失落和无奈,得知她还活着的万分欣喜的情绪,显然要巨大太多了。
被淋湿的大衣穿在身上并不好受,傅星寒看着那盏灯,直到半夜那卧室里的灯终于灭了,他才干脆将大衣脱下来,回身离开前院再上车。
明叔待在车里,这么长时间坐立难安,但傅星寒吩咐了让他在车上等,说要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会。
所以明叔也不敢下去,在车里硬熬了这么好几个小时。
现在看到傅星寒终于上车了,他才如释重负,将早已从后备箱里拿过来的一件干净大衣,跟一条毛巾,一起递向了后座的傅星寒。
“先生,您快擦擦,淋了这么多雨,怕是会着凉。”
傅星寒没伸手接,盯着明叔看了好半晌,突然露出很深很满足的笑意来:“明叔,她还活着。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,她还能活着。”
他以前就是奢望,都只敢奢望,能多在梦里梦到她几次。
明叔轻叹,他不忍心,但也不得不提醒傅星寒一个事实:“可沈小姐就算还活着,她跟先生您,怕是也已经无法有太多牵扯了。”
傅星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,想到什么又继续开口:“去趟老宅吧,我想回公司去。
阿言说得对,没有事业跟权势的男人多没意思,她不喜欢那样的人,她或许还是在意我的,她是要我别太消沉。”
明叔很想告诉他,沈言那句话明显只是为了敷衍他打发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