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并肩而行。
太监引路,席位并没有挨在一起,她是座上宾,位列最前,好巧不巧对面坐着某个最倒胃口的人。
国师:“便装出席,郁大人对帝国好像不是很上心。”
啊喂,这还没开始呢。
郁欢礼貌回礼,从容不迫的问:“国师是如何区分便装和盛装的?”
国师抬眸掠过下面的女眷,“很明显。”
郁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唇角勾起的弧度都不曾变化,“我倒是不知邀请的是眷属。”她就没当自己是个女人,是以丞相的身份出席。
——“皇上驾到。”
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。
众人纷纷行礼,没有跪拜之礼,皇权衰落,郁欢更不可能参拜,只是行了个足够正式庄严的礼仪。
圣上:“坐。”
皇后坐在一旁,是真正的平起平坐,这个女人风韵犹存,她的美是带有侵略性的,眼里的野心完全没有掩饰。
舞姬跳完歌姬唱。
琴音绕梁,歌舞升平。
乏味至极的宴席,郁欢如是想,却没有表现出来,只是一直维持着淡然的笑容,时而饮上几杯敬酒。
一曲终了,皇后尊口一开:“听闻郁丞相驰骋沙场武艺了得,不知可否舞上一剑,让世人一睹风采。”
“非是杀敌,剑不出鞘。郁某武将出身,只会舞刀弄剑,不会舞剑。”郁欢轻声回应着,“常闻皇后歌喉清婉可谓天籁,不知郁某今日有没有这个荣幸观此风采。”
上什么才艺,她又不是卖艺的,离席给这些人表演非给人笑话死。
皇后双眼微眯,“那还真是可惜了。”
她真是养了个好儿子,找了个能耐的未来儿媳,都不是善茬。
圣上的目光短暂的落在郁欢身上,他很年轻,年轻得不像皇后的丈夫而是儿子,有传闻说皇后曾是他的乳娘,也有传闻说是堂姐,分不清哪个是真是假,但确实是个憋屈的皇帝,跟个傀儡似的。
百家林立,世家当权。
他连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都没有。
席间,郁欢扫视着那些年轻的姑娘,发现多数的目光都在宣佩玖身上,还尽是那种倾慕的眼神,都在犯花痴是吧,她特地举杯和他共饮。
他却在避嫌,对她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。
可把她气得不轻。
酒过三巡,想回家的可以回家了,都在跟皇后告退,圣上像是被冷落一般,只是顾念她这个外臣在,才行下一般礼。
她也起身作退。
圣上却道:“祝靖寒和郁家颇有渊源,此番议和,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,明日于御花园一谈,皇后以为如何呢?”
皇后点头,没有说话,算是应允,这宫里的风吹草动她都能知晓。
“在下知无不言。”
郁欢拱手作退,临走时给了国师一个眼刀,他可真给她面子,几乎从不出席宫宴的他在此次出席,还和她谈笑饮酒。
国师随着起身,没有作礼,跟着郁欢的方向而去。
在姑娘将要上马车的时刻叫住她,“郁丞相。”
郁欢充耳未闻,抬脚走上步梯,却听他又唤了一声,这下总不能装听不见了,她掀开车帘,“柳大人。”
国师:“怀王能得你青睐,真是偌大的福分啊。”
“还未入仕之前曾得怀王教导诗文,彼时尚不知情为何物。”郁欢不紧不慢的说:“怀王能有你这样的师傅,才是真正的福分。”
懂不懂什么叫未入仕之前,真把他当吃软饭的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