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怒道:“你这个毒妇!”
顾绎心刚进来便见到这一幕,心里顿觉不妙,联想到那日郁欢的话,他已经明白了,他先是见礼,而后才道:“父皇,一定是有心人陷害,在座的这些人,有哪个可以说是和太子妃毫无瓜葛,都是有交情的。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直沉默的唐蓁蓁打断,“按你的意思,是说我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陷害一个和我毫无瓜葛的关婕妤?我的孩子比我的命还重要,你张一张嘴便可以颠倒黑白,虎毒不食子,原我才是那个毒妇,哈哈哈哈。”
她一边落泪一边笑,又失心疯了。
陛下摆摆手,太医正忙把人带了下去,从自尽一事可以看得出来这位主的精神状况很差,本着给孩子讨个公道来,结果被倒打一耙,肯定更疯了。
时间一点一滴过去。
昀溪回来了,连带着一个穿着寒酸的老头,“禀陛下,这绣春堂本是要交由关婕妤住的,关芒老爷便行其职,修了这一条密道,那时我和我弟弟都在那里做工,修完之后,关家竟赶尽杀绝,我弟弟以命相护这才让我逃过一劫,后来关家调离工部,迫于生计我仍在京都做工,一直想着,哪一天能有人替我们主持公道啊。”
他的身份不假,也确实参与了修建绣春堂的工程,他的弟弟也确实死于非命,只是并非像他所说的这样,和关家无关。
他收了人的钱,只是说一些教好了的话。
皇后:“修密道做什么?如此瞒天过海,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都可以进行一些龌龊的交易,关婕妤,你还有什么好说。”
顾绎心:“还请父皇明鉴,母妃无此心,关家无此心,儿臣亦无此心。”
郁欢冷不丁道:“若没记错,九皇子之前和波斯国勾结有谋逆之心,臣不知陛下为何宽恕,但谁知道那是不是第一次。”
顾修远:“关婕妤身体大不如从前,心病难医,父皇念在多年情分,故宽恕九皇弟此次,望他能在关婕妤身前尽孝。”
郁欢瞥了眼郑叙,后者心领神会,“微臣斗胆,替关婕妤再诊一次脉。”
陛下嗯了一声。
关婕妤脸色剧变,整个人僵在原地,先前的泪似乎流尽了再也流不出来了,心死如灰地看着顾绎心,似乎是在告别。
郑叙:“身子并无大碍,不知之前的脉案为何会写有病药石无医,或是微臣医术浅薄,该让太医正再诊一遍。”
昀溪:“宣太医正。”
太医正就在旁边的寝殿里照顾唐蓁蓁,很快便赶到了,听闻要他替关婕妤诊脉,顿时有些手足无措,说话都有些结巴了,“心...心病难医。”
昀溪变了脸色,在宫里这么多年,这些弯弯道道岂会看不明白,忙传了另一位太医,在等候的期间。
有的人看见曙光,有的人看见生命的终结。
郁欢一直默默饮着茶,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出好戏,她知道陛下知晓其中有她的手笔,可有些事,其实别人宁愿你有一些逾矩的。
单舟一直死盯着她,他想不明白,为什么,他们是同盟,他一句真性情的不敢怨她便要置他于死地吗,为什么。
很快,今夜当值的三位太医纷纷赶到。
陆续替关婕妤诊了脉,结论都是身体无恙,脉案作假,太医正好大的胆子啊。
陛下:“欺上瞒下,祸乱宫闱,你还有什么好说。”
“妾身冤枉。”关婕妤一声声地喊着冤,可她的语气愈来愈平静,“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只是想看他平安呆在身前,疾病之事是人能算到的吗。妾身冤枉啊。”
此时,皇后轻声劝道:“她确实没有害嬅修仪的理由。”
“她有。”
鲜少出声的郁欢放下茶盏,习惯性地揉捏着小拇指,“在此之前,还未封王的皇子仅剩九皇子,若当真没有半点野心,又为何还要再结党营私。”
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,递给昀溪,“此前李义递往东宫的拜帖里夹杂着这封信,是为澄清他和九皇子绝无半点私情。”
话是真的,信也是真的,她稍稍施压,聪明人都会想攀附郁氏这棵大树,李义便是那日在顾绎心府中见到的男人。
昀溪宣读着信上的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