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主的身体上有一股异香,每当小姑娘靠近他便有蚂蚁啃噬心脏般的疼痛,他轻而易举的捏住这所谓的杀戮之王的手臂,夺走了她的月刃。
“你在恨我吗?”
“为什么。”
“没有我,何来今日的你,没有我,你早死在了病榻上,没有一个人瞧得起你,看看现在,谁敢对你有意见,你看看他们眼里的恐惧。”
姑娘只执着地说着这三个字,“为什么。”
“试想一下,你们是无法相遇的,在一开始,你也会杀了他。狼主儿,这么多年了,我用心栽培你,天下人都可以死,只有你,我舍不得动一分一毫。”
“他是我哥。”
“你没有哥哥,你忘了你的出身了吗?他怎会是你的哥哥,只是和那些人一样,玩具罢了。这天下,只有我和你,是我们。”
姑娘讲不出话,不知是在想什么。
“我会让你回家的,世间人所求的,你天生就有,别人苦苦哀求而不得的,你唾手可得,我们将会作主天下,杀的这些人算什么,征战时死伤上万,你杀得这些人算什么呢。这样的日子,我也很难过,再努力一些,很快,这些都会过去了。世间只有郁欢,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郁欢,而狼主儿,只是我的孩子。”
教主伸手执起姑娘的手,蹲在她面前,拖着她的手把那面具摘了下来,被火烧伤的丑陋面容终于现身人前,“我们都不要辜负彼此,我想要的,你想要的,终有一天都会拥有。恨我吗?该恨我吗?”
“红鸢。”
“他还活着,你的病我都能救,更何况他呢。你要听话,乖乖听话,终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,只是现在,忘了他吧。狼主儿,大计未成,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。”
姑娘的心复燃,只是她想到她的所作所为,她不配再面对他了,可只要他还活着就好,“需要,我,做,什么。”
“平战事,争权利,我要满朝风雨之后你岿然不动,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,好好练功。我一生无子嗣,狼主儿,你何尝不似我的亲生孩儿呢。想想看,那些所谓的生死决斗,哪一次不是为了让你成长而准备的。”
“好。”
“江湖上的事处理完了,叔就让你回家。”
郁欢没有说话,但心里已经燃起了希望,她可以回家了,红鸢还活着,这一切都将过去,只要按着教主的话去做,这些过去都将被掩盖。
教主捡起地上的月刃交到她手里,“这些年,我对你有些严肃了,可世道比这还要残酷,我都是为了你好,我记得你的祖父,他对你也是严肃的。”
“叔,不要,骗我。”
“我何时骗过你,我这张脸只有你见过,你会告诉别人吗?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,狼主儿,你要记住,你是我的狼主儿。”
“嗯。”
教主看着女娃的背影,藏在指缝里的银针掉落在地,他要她生,为他所用,郁氏嫡女,这个身份配上这身武艺,完美。
郁欢又回到了血池。
捡起了那颗糖果,在心里轻声念着:哥,我可以带你回家了。
弯弯的月亮高挂在天空,繁星点点。
可这轮月真的还是曾经的那轮月吗?
怎么不是呢。
青年蹑手蹑脚地走进这个他以为的禁地,“谢了,但我不想走,亡命之徒去哪都是一样的,我想留下。”
郁欢歪头看着他。
“我是个孤儿,没有名字的,我听见你说了句末,便当你取给我的名字吧,毕竟这条命是你救的。”青年走近血池,伸手感受着粘稠的池水,“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?在这里,没有本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,但我会活下来的。”
“嗯,为什么。”
青年神秘一笑,“你话很少,不爱讲话吗?整日守着这里,不觉得害怕吗?看你的模样,你是被拐来的吧,当然,大多数人都是被强掳来的。只是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,小小年纪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郁欢想说,但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,不知道该怎么说,“我身边没有活人。狼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