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回廊,偏院的吵闹声顿时消失。
别看众人表面这样称赞着,但这样杀心深重的人谁不会在心里有几分恐惧呢,毕竟,她能断你的命,她随喜怒断你的命。
有权,有钱,有名声,有心机,亦有本事。
“何事。”
郁欢淡淡说着,边往里屋走,直至主位坐下,而后示意他们落座。
林凛道:“降军不杀,该如何处置。”
“啊。”
郁欢长叹一声,闭上眼眸,“此战我军伤亡上万,谁来祭奠这些亡魂?”
众人心一颤。
“可是您说...”
“降不降的,败局无法扭转,有人降吗?”
“五千缴械投降....”
“是被缴了械,贪生怕死之辈,败便是败,哪有什么降。”
郁欢睁开眼,手指在桌面轻轻叩着,发出有节奏的轻响,“寮军誓死不降,真是无奈啊,分而坑杀吧。”
刘禹颔首,“末将明白了。”
战场之下,有着无数尸骨。
“休整两日,留五千军驻守,护城河里的水,别忘了。”郁欢继续吩咐道:“酒泉军队回防两万,其余随我一同回崔木,珠崖城的粮草已绝,届时拦截驰援,一月之内,此城不战而败,届时边城皆破,直攻国都。”
林凛颔首,“如今的他们,要么正面迎战要么退往铁围山,已是帝国的囊中之物。”
“是啊。”
郁欢眼里掠过一丝寒意,问道:“军情传回了吗?”
关崎答道:“正等着您的答复收尾,既然没有降军,那么人数已经清点完毕,现在就可以传回京都,末将这就去办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
郁欢叫住他,“缓几月吧,世人还未从武都的哀伤里走出来,我们需要给他们时间祭奠亡魂,而不是在将士们尸骨未寒之时便开始摆宴设席。”
关崎微怔,眼眶顿时红了,“您有心了,可怜武都没有您这样的主将。”
林凛和关崎的想法恰好相反,没有说话。
“累了这么久,让大伙都放松放松吧,但要牢记军纪,我们不是土匪。”郁欢抬手示意他下去。
关崎更感动了,抹着眼泪,郑重地鞠了一躬才离开。
“林将军。”
郁欢边起身边唤道,嗓音轻柔语气平淡,“不该有的心思千万别有,我和林相之间的事,不想再参杂多的人命进来了。”
林弈孚该不该偿命,她不知,因为他们俩真的很像,只是一个棋艺精湛到给足了自己后路,一个却不留余地屡战屡败。
林凛呼吸一滞,“军令如山。”
他的小心思收了起来。
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她亦能运筹帷幄,他没有去斗的资本,也没有去斗的必要,因为她是个好将军。
久在陇西,京中诸事和他何干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
郁欢越过他,迈步离去。
她也得好好休息了,近来太疲乏了。
费蔺还没有任何消息,而寮国国主也没有任何消息,真是让她觉得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