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蔺看着那双眼眸,思及往前种种,又想到她在战场上舍生忘死,毫不犹豫道:“信。”
打开信笺的动作止住,他把信笺揣进怀里。
“平安回来。”
郁欢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整个人忽然瘫在椅子上,眼角竟有一滴泪,在养伤的这段日子,一不小心睡熟了,那场梦便又席卷而来,打开她记忆深处的大门。
老八,自我执棋起,便再也收不了手了。
信笺里的纸上没有写什么文字,只有一个符号,前世寮国送来的信上的符号,还有一小片玉的碎片。
费蔺此行,九死一生。
可谁让他是左仆射之子呢,在军中呼声也不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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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车距边城只剩十四里,一月已过,连弩手已经带着木梯度过防线,躲在了距城不过两里的树林里。
武都那里的信终于到了。
只是...
“废物!”
林凛一拳砸向桌面,“武都驻军二十万,兵力是我们的两倍,便是打不下那座城,大可以一方正面抵抗一方朝这里赶来,竟然..竟然...”
“全军覆没。”
关崎咬着牙,红了眼,二十万条人命啊,“为了掩护肖儒逃跑,一万军用身体作盾...玄甲之耻!”
在武都的战役中肖儒作为总指挥,他的命令不能违背。
郁欢阴沉着脸,“酒泉那里如何。”
玄甲国弱于朝云,问题都在秀才领兵,无法挽救。
刘禹也是红了眼眶,不知是气的还是为那群可怜的将士流的,“回复一如既往,一字未改。”
只能说是陇西的幸运吧,主将是郁欢。
不仅有能力,更不会拿战争当儿戏。
“罢了。”
郁欢哀叹一声,在纸上书写下什么,随即卷入小竹筒,打开笼子,绑在信鸽脚下,放走了信鸽,才道:“关崎你率前军,刀盾手为先锋,长矛手为后。”
“末将领命。”
“刘禹,你率一半骑军掩护楼车和冲车行进。”
“末将领命。”
“林凛,中军主力交由你了。”
“明白。”
安排完,郁欢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白净的脸颊,“我会在阵前叫阵,以三首为号,击响战鼓,立马开拔。”
林凛微怔,“是要强攻吗?”
“武都一败,寮国定然是分散了兵力的。”
郁欢颔首,“寮军粮草久不断,这是现下最好的机会了,吩咐下去,即刻行军。”
帐帘掀开,露出一角阳光。
光又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