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一时间僵持住。</p>
直升机慢吞吞地盘旋着，梯子在暴雨中湿淋淋，曹院士苍老的头颅始终没办法逃上那架救命的飞机。</p>
容栀受伤的腿已经麻木，她看向周围，穿着绿色军服的年轻尸体躺在地上。</p>
容栀心中刺痛。</p>
告别战友，她永远都没办法适应。</p>
江韵强忍着闷闷泄出一丝咳，苍白的手指死死地捂住嘴。他的指缝中溢出乌黑的血，滑腻地糊上了钉子戒指。</p>
容栀猛回头看他。</p>
江韵想安抚她，但他的鼻下，两管血像蚯蚓一样，缓缓爬下。</p>
几乎在同时，他的眼角也有血淌下，细细长长地划过苍白的脸颊。</p>
江韵知道自己掩饰不住，索性松开了手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。他从怀中掏出两个细长的白色药片，干吞进喉咙。</p>
“没事的。”江韵看着容栀，清冷的凤眼中倒映着少女小小的人像，“只是崩溃加重了，还能撑。”</p>
“为什么会突然崩溃”容栀看着他的眼睛。</p>
“可能是气候，可能是磁场，也可能是命运，还有可能……我本死亡不容于天道。”江韵回答。</p>
“天道又是天道戏弄人的天道残忍的天道”</p>
“去他妈的天道。”容栀爆了粗，“去他妈的天道！”</p>
沉重的无力感倾泻全身。</p>
人与天斗，与命斗，真的能斗成吗甚至就连容栀，都有一瞬间的茫然。</p>
她要他活，他偏偏迅速滑向死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