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姑姑都不敢下手了,干脆把药罐递给月月,自己站起身走到一旁。
月月犹犹豫豫,只能硬着头皮在床边坐下,越发小心翼翼。
何姑姑在旁边瞧着,冷不丁想起昨夜的情形,不禁叹了口气,“昨夜易世子看着您的伤,一个大男人都哭了。”
“易砚亘哭了?”夸大其词了吧。
何姑姑认真道: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易世子真哭了。”
昨天夜里易世子一来,就一头钻进公子的屋里,一步都没有离开过。
后来便脱了公子的衣裳,只为了看公子身上的伤。
公子身上就没剩几块好肉,易世子瞧见
了能不心疼吗?
易世子雕塑一般在床边坐了许久,又盯着公子的满身伤痕看了许久。
易世子的手都抬起来了,似是想摸一下那些伤,但易世子的手颤得厉害,好半天都没能落下去。
何姑姑还记得昏暗的烛光下,易世子猩红的眼眶中,逐渐泛起的一层清凌凌的水光。
“易世子是真的心疼公子。”
后来易世子眼中的泪有没有掉落下来,何姑姑就不知道了,易世子当时俯下身,一寸一寸的抚过公子身上的每一处伤。
谢姜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易砚亘还在睡?”
“还睡着呢,易世子那模样,一看就是熬了好些天,他还有伤在身,估计还有得睡,得到明天早上了。”
何姑姑一直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,就怕吵醒隔壁厢房休息的易砚亘。
谢姜道:“那就让他好好休息,莫要扰了他。”
何姑姑点点头。
“已经开始做晚饭了,公子是在院子里坐会儿,还是出去活动活动?”
为了让谢姜能够清清静静的养伤,厨房设在旁边的一户人家,这座小院相邻的几户人家的房屋,也都被他们暂时租借下来。
谢姜从屋里出来,往旁边厢房看去。
只见山柏盘腿坐在门口,靠在墙壁上闭目养
神。
既然易砚亘还在睡觉,谢姜便没有过去,她慢慢往小院外面走。
望着村里升起的袅袅炊烟,对跟在身后的月月道:“叫聂通来见我。”
月月应了一声,就转身去找人了。
谢姜随意的往村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