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一劭嗤笑一声,凯文逊二十出头,在他眼里不过一个年轻王子而已,未必比那酒囊饭袋威尔逊要强多少,而且凯文逊跟他过来时,后面是有影卫的,让丁一劭多少有点儿看不起。
凯文逊即便带十个人过来,也都未必是他力王的对手,这一点,丁一劭觉得他不如于家兄弟,不管于浩海还是尹瀚洋,是都敢跟他单挑的。
凯文逊听出他的不屑来,也不急着解释,而是双手撑在栏杆上,凭栏往外看,天色渐渐暗了,远处的黑色波诡云谲。
他熟悉这种被轻视和被不屑的态度,以前他会愤怒,会恼火,但现在不会,也许是因为被爱,所以有了底气,再碰到这样的状况时,他也更沉得下心来。
“你不信任我,或是更信我那堂哥威尔逊,我都无话可说,”凯文逊道,“七八年前,你在驻地风光无限时,我不过是个轮椅上的病秧子,并不得你关注,那时,你跟安德鲁王子,才是真正的死党。”
丁一劭灰褐色的眼珠转了转,听到这话有些玩味儿,试探道:“安德鲁殿下,对你不错吧?”
凯文逊不屑地笑了一声:“是不错,我坐轮椅,都是拜他所赐。”
丁一劭也走到了栏杆前,往外看:“我曾经有个得力干将,长得非常美丽,雌雄莫辩,看着像是一位Omega,实则是一位Alpha。这些年来,人事已非,想找他都找不到了。”
他说的是叶轻眉,一个当年突然由王室的神秘人推荐给他,他用来刺杀安德鲁殿下的人。
从丁一劭接触安德鲁那天起,就决定要报他在新兵营诬陷自己、差点儿害自己丧命、害得李茉莉流泪的血仇。
只是这一布局,必须要天衣无缝,让赛威和卜正都无法细查下去。
那时安德鲁作为赛威的长子,财大势大,身边跟随者众,即便是权力鼎盛时期的丁一劭也无法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。
这时一个叫做叶轻眉的刺客找到了自己,毛遂自荐,说是王室中有人跟他一样,对安德鲁恨之入骨,并提出了一条妙计。
很快,安德鲁被杀,且得了“马上风”死在倌/妓身上的传闻不胫而走,弄得赛威连连委托卜正压下此事,不准再查下去。
谁都不知道安德鲁真正的死因,是死在床上,也是死在Alpha叶轻眉的手下。
凯文逊点过去的话,丁一劭顺利地接住了,但依旧没有捅破来说,而是又推了回去。
丁一劭现在的身份,让他比任何人都谨慎。
凯文逊却看着他笑了,说道:“想见他?这好办啊,来人,见过你的丁总。”
后面那隐藏多时的影卫终于现了身,悄无声息地从门后走出,脚步急促,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,躬身作揖道:“丁总!”
缓缓抬头,目光和丁一劭对视。
正是叶轻眉。
丁一劭恍然明了,扶起了叶轻眉,这才知道,原来多年前与他暗中“合作”过一次的王室之人,正是凯文逊。
“殿下,”丁一劭终于由衷地佩服起来,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,不过……你那时才多大啊。”
倒退七八年,凯文逊还未成年,心思谋算竟然已经如此歹毒了。
凯文逊邪邪地一笑,自嘲道:“受苦受难的孩子早当家。”
丁一劭点头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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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面一转,二人已经坐到了方倾的诊疗室里了。
方倾把门反锁好,坐回到了座位上。
“你们俩要喝茶吗?”
凯文逊摇头,丁一劭更是摇头,纳闷地问凯文逊:“你说换个地方聊,就换这里了?”
“是,我对我的副将,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凯文逊道。
方倾拿着纸笔,一副要记录口供的样子,问丁一劭:“丁总,我就开门见山了,时间紧急,你们俩竟然已经过来了,说明你已经被说服了,现在,我开始提问——”
“停,”丁一劭说,“你跟我,是另外的算法了。”
“丁总,李茉莉的预产期是明天,你还跟我谈算法?”方倾道,“孩子们现在还在李茉莉的肚子里,明天,可就在我的手里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,”丁一劭道,“所以,你要你保证他的分娩顺利,孩子们都是其次,首先,李茉莉必须平安无事。”
“我保证。”方倾说,“我有这个信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