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楠、高鸿飞那边请不出小郡主出来给孙信厚作证,另一边宁朗的身孕和境况,都让方倾思来想去,坐立难安。以往他遇到难以解决的病例或是案例,都会请教父亲方匀,而方匀不在的时候,他便去找他的师父,闻夕言。
趁着傍晚,医院顶层走廊里没人走动,方倾顺着墙根往楼下溜,溜到了闻夕言的办公室门口,敲了半天的门,闻夕言才迟迟出来开门。
“干嘛呢?这半天才开门!”方倾低声问道。
“我忙着呢。”闻夕言道。
“忙啥啊,实名制的事已经弄完了,”方倾进到他偌大的实验室和办公室、卧室套间,在里面转了一大圈儿,“最近做什么科研项目了吗?”
“……没。”
方倾转过身去,看着他:“我们一个两个都进局子吃上了牢饭,你也不管管,我出狱好几天了,你也不上去看看我!”
“有什么可看的,方夫人都没怎么样,”闻夕言笑道,“你这不挺好的吗?”
“我们现在正在跟黑暗势力作斗争,他们非常可怕!”方倾生气道,“你也不帮帮忙!”
闻夕言看他炸毛的样子很好笑,说道:“我又不是军人。”
他站在显微镜下,透过镜片,看着下面的实验皿。
“可你丈夫,不是,你夫人是军人啊!你就这么冷眼旁观?!”方倾问道,“老步和大壮走了,去什么山匪横行的牛虻岛了,你不担心?”
“唉,”闻夕言叹了口气,“他们是什么样的人,用得着咱们担心?你就爱瞎操心。”
方倾绕着他走了半圈儿,怀疑地看着表情平静的闻夕言,眼珠叽里咕噜地转着,转身去找了个椅子要坐着,结果刚一靠近,椅子就一条腿着地,坏掉了。
他调头去到沙发边上,刚要落座时,闻夕言出声提醒,结果没来得及,方倾一屁股坐到了坑里,沙发早就塌了。
方倾噌一下站了起来,无语地瞪着闻夕言:“我说,您这里还有一样能用的家具吗?”
闻夕言:“……”
他心虚地不回答,反而想撵方倾走,温声道:“你到底要干嘛?”
“我想问你一件事,”方倾吞吞吐吐地说,“那个……殿下让老步把施扬的两个孩子给劫走了,你知道这事吧?”
闻夕言没说话。
“老孙和鸿飞都看到你了,别想瞒我,”方倾靠近他,小声道,“你知道殿下给那俩孩子藏哪儿去了吗?”
“你要干嘛?”
“那个杨凌,什么杨队长,魏署长,谢警长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施扬不会管不了他们吧?”方倾道,“我觉得是时候给他一点儿教训了,不见点儿血,不让他难受难受,总把我们新兵营战士一个个关起来……”
“方倾,你说的是什么话?见点儿血,你要把那孩子拿出来放血啊?”闻夕言严肃地问道。
“……没有,我就想取下来孩子的一件衣服,或是一只鞋之类的……”
他想起卜正给宁朗看的他父亲的手指,对付施扬卜正这种恶人,也需要这样的“以暴制暴”。
“方倾,你怎么变成这样?”闻夕言看着他,不敢相信道,“两年多的军旅生涯,就让你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了吗?不,你是跟凯文逊一丘之貉!”
“我是想解决问题!”方倾急道,“你们一个个都爱当君子,我当小人行了吧?凯文逊很多事情做得自有他的道理!能解决我们眼前的难题,孙信厚被抓起来了,谁知道他会不会被下毒、被害死,还有一个原本有着光明前程的Omega检察官,就要变成那老头子的生育机器了!我不能不管,孙信厚没我军衔大,那检察官跟我一样是个Omega,我要解决这些事,你为什么跟大壮一样训我?!”
他说到后面,有些委屈,于浩海不理解就罢了,连善解人意的闻夕言都这样责怪他。
闻夕言叹了口气:“是因为我们都怕你走上了歪路,你这行事风格一旦养成,跟你要除掉的那些人,有什么本质区别?”
他见方倾根本听不进去,只好说道:“你把来龙去脉给我讲一下。”
方倾的概括能力很强,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,闻夕言把投影仪的白色幕布收起,后面赫然出现的是当局中人的各个人物关系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