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怪你,是我,哎咱们别怪来怪去了,都是自己人。我这脸伤就是看着瘆人,明早儿就好了,”袁真去拿艾登手里冷敷用的毛巾,“你歇会儿吧,我拿着就行……”艾登却挪开了,固执地要自己冷敷着他的脸。
“现在,能确定他们是凶手了吗?”袁真问道,“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我可以出庭作证。”
“这个逃跑一定程度坐实了他们的罪行,不心虚的话不会跑,再就看还有没有别的证据补充了。”
艾登嘴上虽然这么说,安慰袁真,可心里却觉得很渺茫。龙潭帮的人既然跑路了就很难再被抓回来了,而且袁真和自己的关系,导致他的证词即便上了庭,真实性也会被质疑。
“宁朗是怎么说的?他只把那两人骂走了?”艾登狐疑地问。
“是,宁检还动了打了他们,他们……想杀我,还是宁检喊了你的名字,他们才跑了。”袁真说。
艾登点了点头。
袁真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,反复回忆着宁朗告诉他的事情。
他的父亲们被卜正控制了,不知道关到了哪里,一旦外人从宁朗这里获知消息,卜正就会给他送去父亲们的部分肢体。
所以宁朗就像被绳索系紧脖子的水鸟,只能一动不动、受制于人。
宁朗特意交待他,千万不要跟艾登吐露实情,一旦艾登这边有任何动作,卜正都会疯狂地报复他。
他受过的那么多次虐打,最严重的几次,都是跟艾登有关,卜正对艾登特别忌讳,宁朗让袁真一定要保守秘密,不然,检察院地下车库的围杀,绝对还会上演。
“那你怎么办?”袁真焦急地问宁朗。
“生下孩子。”宁朗的手指沾着水,在镜子上写下这四个字,往下滑落的水珠,像他的血泪。
先生下孩子,然后趁卜正邱美来不备,找到父亲们藏身的地点,只要把他们二老救出来,宁朗愿意亲自上庭指证卜正!
可是,这个过程是多么屈辱啊……袁真只要想到那么骄傲美丽的山茶花,被强/暴怀上了孩子,就隐隐地心痛。
袁真侧眸,静静地看着艾登的侧颜。这个男人假设知道了实情,第一步会做什么?一定是先把宁检给救了,然后起诉卜正。
可宁朗的父亲们怎么办?只要艾登这边有了动作,恐怕卜正就要拿宁朗的父亲们开刀。
何况Alpha这么冲动,这么容易动怒,自己不过是挨了一掌,他就气成这样……袁小丙有些不知好歹地质疑起了艾登来,所以他思来想去……
还是去告诉方倾!
艾登和袁真到了医院,艾登先让方倾给看了袁真的伤,确认没有大碍之后,艾登立刻去找梁文君,研究追捕啼因、啼丛的事来,袁真却把方倾叫到一边,将宁朗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方倾。
“竟然连孩子都有了?”方倾愕然道。
“是,他身上被嵌入了监听器,现在24小时都在卜正的监控下,啼因和啼丛都跑了……怎么办啊方倾,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把宁检偷出来?”袁真着急地问道。
方倾在室内转了转去:“不,现在我们确实就如宁检所说,什么都做不了,已经砍了他爸的手指,下回再砍别的地方呢?那可是他的双亲!宁检作为一名独立检察官,他要是能查到他父亲们的所在地点,也会告诉你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,孩子就在他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了……”
方倾道:“卜正这个老狐狸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,你想,艾检已经怀疑他好几年了,却什么都没查出来,谏奕辰、王铎,施扬,莱晤,他们这些人,任何一个人倒台,都牵涉不到卜正身上,这个老谋深算的老东西,肯定在宁检身上也留下了后手,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
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,宁朗以孩子的DNA为证据,起诉卜正强/奸。”
“不,这个代价太大了,”袁真摇了摇头,“你不知道,他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的检察官,他是艾检的左右手,也是水星唯一的Omega检察官,艾检说过,他能走到今天,是很不容易的……”
袁真对宁朗的“保护”,早已跳脱了狭隘的情敌关系,而是替他不值,替他惋惜。
方倾抓着自己的头发,皱紧了眉:“啊,让我再想想!”
==
章楠很快从艾兰那里得知了真凶啼因和啼丛逃匿的消息,而幕后的那一方,为了不跟啼因、啼丛惹上关系,就会一再督促警方的犬牙,尽快坐实孙信厚的罪证。
“不过是个少将而已,别这么牛气哄哄,你们于少将也被我审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