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倾有些失望,如果没走的话,可能……用点儿什么办法,还能把四个长辈叫到一块儿聊聊,然后偷偷摸摸地复婚。
他想来想去,这件事他敢跟四个长辈说,就当……承认他任性了,但要一定要瞒着于浩海。
青羚没吃几口菜,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,又问起了刚才的那句话:“你就那么喜欢他?”
方倾不假思索地道:“谁能不喜欢兵王啊。”
“就因为是兵王?五年出一个兵王,你年纪还小,还可以……再等下一届兵王。”
“这话说的……像劝我离婚似的。”方倾试探地道。
“你可以离,方倾,不要在乎你爸和我,我们尊重你的所有想法……”
“越说越离谱了,好好的离婚干嘛,”方倾道,“要是离了……那也是我一时生气,大壮对我很好。”
“是吗?我很怀疑……”青羚叹了口气,“他和他爸还是很像的,我是说于总。”
“小于总那能是白叫的吗?”方倾狐疑地看着他,“哎,不对啊,你不是于总的迷妹吗?怎么这么说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。”青羚仰头喝了一口酒,“20多年前,因为于凯峰对统帅有一些……顾忌,就不让尹桐参与所有社交活动,更是不能来驻地。有一次紧急联军会议,于凯峰不得不把尹桐带来,怕放到车里被人看到,竟粗心地把他锁到了车后备箱里,30多度的气温,你爸想起来的时候,冲到于凯峰那剑齿虎军车后面,打开后备箱,尹桐整个人都冒烟了,奄奄一息,差点儿闷死……”
方倾听到这话简直惊呆了,怔怔地看着青羚。
“其实车前车后路过的人不少,尹桐踹开车灯就能获救,可那个傻子,完全不敢忤逆于凯峰的意思……愣是憋在里面不出声。”
“……我天,于总还不疯了?!”
“他还在炮厂看什么新型导弹呢!去到尹桐边上,恨得扇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,掏出枪来要打自己,被你爸给拦住了,”青羚摇了摇头,“这混蛋……尹桐的小命儿差点玩完。也就是这些事,你爸对于凯峰这方面是很有成见的,对浩海也是。”
方倾的眼珠子转了转,问道:“爸,浩海是不是……发火了?因为我进监狱的事。”
青羚斜了他一眼,低头继续往酒杯里倒酒。
“您别担心了,我们挺好的,”方倾伸手拦住他的酒杯,握住青羚的手,“浩海……他也确实很有脾气,但你指望一个将军完全没脾气也不大可能啊,现在三军常常合并作战,他是掌管十几万人性命的主帅,哪能温柔似水……”
“我是说他军务上的事吗?我是说对你。你受委屈了,我不是看不出来。有时候你在外面,给你打电话,我都能听出你高兴还是不高兴,只不过你现在都瞒着我了。”青羚的眼睛忽地湿润了,弄得方倾的眼睛也红了。
“可我也是他的属下啊,他要是因为军务而责怪我,我无可厚非。这次坐牢……也是我擅作主张,我错了我就认罚,无所谓。”
“那你就不能不擅作主张吗?”青羚看着他,“我不想你像尹桐那么乖,完全服从他,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工作上跟他作对?他不但是你夫君,也是你的主将啊!”
“那不可能,”方倾斩钉截铁道,“我有想做的事就还是要去做的。这五天对我来说,可不止是送了一根试毒针,我有重大收获。”
青羚怔怔地看着他,最后感叹道:“……我们还是把你教得太好了,清醒,独立,要强,你跟很多Omega都不一样。”
“那当然了,”方倾以茶代酒,跟青羚碰了碰杯,“我可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啊。”
“你们这样吵下去……我怕你们会离婚啊,真的,”青羚趴在桌子上,伸长手臂,和方倾的手互相握着,一滴晶莹的泪珠,滑落鼻尖,“可是方倾,离就离,爸爸支持你所有决定,你不要怕!当年是我欠尹桐的,跟你没关系!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,我一人做事,一人当,跟我儿子没关系……!”
青羚醉意酣然,眼泪潸然而下,方倾心事重重地开着车,把他送回了家里,然后迅速调头,去到了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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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醒啦?头疼吗?桌上有水,壶里有茶。”
艾兰站在加护病房门口,把梁文君挡在身后,胆战心惊地看着刚刚苏醒的于浩海。
“几点?”于浩海皱了皱眉,因为漫长的睡眠,脑子虽然还混沌着,但心里非常清醒,他至少睡了30多个小时。
“下午六点十二分,你岳父去接方倾了,就在回来的路上。”梁文君道。
“是是,马上就回来了,刚才打电话方倾说他们在外面吃饭,这会儿应该是回家换了衣服,”艾兰连忙道,“你现在还不能出去,我们搬到隔壁ICU了,住着方便,你再等会儿,方倾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“等你们见了面,咱们和艾检开个会,”梁文君道,“艾检就在楼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