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请吧。”
艾登和宁朗,坐于方倾和袁真的对面。
“监控视频已经调出来了,”艾登翻看着警方提供的视频,说道,“昨晚9点45分,方倾,你作为主治医生,进到第1504手术室,12点05分走了出来;休息十分钟后,下楼巡房,进到1201,于浩海所在的房间。休息到凌晨2点45分,接到急救室信号,跑步到1508手术室,进行结膜缝合与再造手术……直到4点07分,走出病房,又回到了1201,直到早上7点走出房间……你的时间链很完整。”
完美错过了作案时间段,凌晨两点到6点之间。
“我是个良民,”方倾道,“不过也因为我不在,去做手术了,浩海那边没有证人了。”
“是,你凌晨2点45分出去后,于少将是什么状态?”艾登问道。
方倾:“……”
正站在窗口吹着风,悠闲地抽着一根事后烟。
可这不能这样说吧?如果说这时候于浩海是清醒的,那他就有作案时间了啊……
“方倾,你要说实话,”袁真嘱咐他道,“不能撒谎,不然你跟浩海的证词如果对不上,对他更不利了……”
“不可以交头接耳,”宁朗道,“不然就给你们分开审讯了。”
“是问话,不是审讯。”艾登道。
方倾的浅蓝色眼珠转了转,说道:“他在窗口抽烟。”
“清醒着?”
“……是。”方倾道。
艾登点头道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我在这儿等着浩海,”方倾说,“还有袁真,还有大伙儿。”
艾登接着打开另一个视频文件,将电脑偏转,给宁朗看。
“我请你出去,我单独审问袁真。”宁朗把电脑合上了。
“为什么?他这段儿事实更清楚,昨晚9点10分回到他的休息室,10多左右出来一趟,到隔壁借了一捆挂面两个鸡蛋一根胡萝卜回去,11点45分下楼离开医院,视频很清楚。”
“……你还没看吧?你怎么就说清楚?”
“我全程在里面呢,”艾登道,“9点多我就在他休息室了。”
“到11点45分?”宁朗的声音发抖,“只你们两个人?”
“是,他中间给我煮了一次面条,出去了一趟,很快就回来了,”艾登道,“15层抢救室内外因为我前天的叮嘱,方夫人加设了好几个监控器,能清清楚楚拍到我们俩。”
“简直下作!”宁朗忽然骂道。
“你说什么?!”艾登顿时脸色变了。
“这位……宁检察官,”方倾忍不住出声道,“之前我对你的事颇有耳闻,一直敬佩你是Omega的先驱者,是吾辈楷模,能以我们这样的性别做到独立检察官,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。我也希望你能摒弃私情,秉公办案,依旧能做我们的榜样。”
宁朗看着跟他说话的方倾,所谓名门之子,大家闺秀,大抵就是这样吧,即使丈夫身陷囹圄,无法脱身,他还能在这儿义正严词,替别人说话!
“我可能没你这么开明、大度,能屈能伸,能和别人共事一夫,对破坏者还能称兄道弟,”宁朗冷笑道,“我自愧不如,也不配做你的楷模。”
“……啊?”方倾愣了。
艾登则起身道:“宁朗,你是不是疯了?!”
“是,我是疯了,我要爆炸了!”宁朗忽然站了起来,伸手揉向自己的胸口,红着眼睛瞪向艾登。
“没睡,”这时袁真忽然出声,“我和艾检没睡,只是跟在检察院一样,各忙各的,没有发生你所想象的事。”
这句话反而比艾登和方倾的话重要百倍,宁朗剧烈地喘着气,似乎缓过来了一点儿,方倾把桌上的矿泉水递给了他,疑惑地问道:“心绞痛?”
宁朗从兜里掏出了救心丸,拿过水来,仰头吃了一粒,喝了几口水。
“我可以单独跟宁检说几句话吗?”袁真问道。
艾登犹豫了一下,宁朗不屑地道:“不放心?怕我打了你的心上人?”
“袁真,”艾登不得不嘱咐道,“你不可以对检察官使用倾弹,知道吗?”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袁真闷声说。
在艾登看来,当然还是袁小丙更凶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