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唉,别说他们了,连我自己活了三十年都没想到,”艾登捧着锅把面汤也给喝了,“都是你害的。”
吃完了饭,艾登明显心情平复了很多,也不跟袁真吵了,袁真收拾东西,要跟艾登回到检察院里。
“其实我在这儿住一晚上也行,”艾登说,“你这里也有地方。”
“这床就一米八,搁不下你。”袁真说。
“我躺地上啊,你睡床就行。”艾登说。
袁真抬眼看他时,他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,看向别的地方。
“还是回你那里吧。”袁真拿着一个干净塑料袋装好了换洗衣服,还把洗漱用品都装上了。
“你用我的就行,这些不用拿,”艾登说,“咱们都是交换那什么的关系了。”
袁真推着他往外走。
“我送你的花爆盆了,长了好多,”艾登出去时说,“走廊后面的那一溜儿都是它生的吧?我闻到香味儿了。”
袁真心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艾登,只好说:“是,这种花廉价,好养活,自体繁殖能力也很强。”
艾登又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,微笑着点头:“很好,我就喜欢它,又漂亮又好生养,双十年华,宜室宜家。”
袁真就算再迟钝,也听出艾大检察官的类比和借喻了,他心里乱乱的,领着艾登往下走,却忘了坐直达电梯,抬脚就走步梯,艾登也不提醒他,只是笑着跟着他。
路过人面鲨所在的12层走廊时,出于职业本能,他往那里看了看,门口站着一个大兵,好像是叫韦渤的那个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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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上午,艾登一直在检察院办公,下午三点多,是梁文君给他打的电话,语气很沉重。
“艾检,人面鲨死了,”梁文君道,“身上被捅了八刀,刀刀致命。”
艾登带着袁真到达现场时,医院别的楼层还照常运行,12层已经被牢牢把控住了,全线封锁,到这里的警察足足有两个行动队的人。
于浩海、方倾等人都在这一层等着,这一层活动的医院护士们全数在内,都等着警方的指示,大家都站在黄色封锁线外。
人面鲨的病房里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儿,他整个人、床单、地面都被血染红了。
“案发于凌晨三点多,今早六点发现的。”梁文君道。
艾登点了点头,从梁文君手中接过了初步尸检报告,同时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宁朗和谢警长。
“这是我拟定的搜查令,以及初步需要控制和调查的人员,”宁朗将一份名单递给他,“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。”
于浩海、方倾、步睿诚、韦渤、孙信厚、高鸿飞悉数在列,甚至还有梁文君和袁真。
“他为什么也在这里。”艾登问道。
“梁队和人面鲨积怨已深,就在前天,还在我面前说要亲手杀了人面鲨,”宁朗道,“抱歉,梁队你不适合参与此案。”
梁文君没有说话。
“我问的是他。”艾登道。
即便艾登没有说出人名,宁朗也听明白了,他冷声道:“这次于少将在捉拿人面鲨的过程中失血过多昏迷,险些丧命,袁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,他是新兵营的人,他痴恋了于少将数十年。”
在场的梁文君、于浩海、方倾、步睿诚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,艾登身后的袁真,深深地低下了头。
“还有补充的吗?”宁朗问道,“没有的话就劳烦大驾,请于少将及名单上的人跟随警方协助调查……”
“给我一支笔。”艾登打断道。
宁朗一愣,随即把胸口衬衫别着的那支精致的金笔递给了艾登。
艾登在宁朗写下的名单后面加上了一个名字:宁朗。
递还给宁朗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