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一些了,今天就想出去跑了,被我骂了,现在懒得搭理他,”方倾恨恨地道,“那个人面鲨竟然杀了那么多警察,还把浩海和梁队都伤了,我恨不得弄死他。”
“人面鲨的部下人人练就铁爪功,手臂和手指都缠着指虎和镰刀,”闻夕言道,“只要进海里,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,往脖子上一划,人就嗝屁了,这些年牺牲了不少警察去抓他,我把任冕救活了,小梁都不搭理我了,估计也希望他死。于少将把他的肺和肝都给捅穿了,要不是他绕开致命地方,我都救不活。”
“那你为啥要救活他?”方倾郁闷地道。
“艾检说的,救了鲨鱼能钓大鱼出来,让我一定给救活!”闻夕言气道,“这结果救活了谁都埋怨我!”
乔雅道:“伤口特别深,其实现在要弄死他也容易。”
方倾蓦然地看向乔雅:“我说乔先生,你注意一点儿,这说话语气就有点儿像你们丁总的神韵了!”
“你刚不也说希望他死吗?”
“希望,是希望,但是艾检说留着,肯定还是有用,”方倾道,“唉,现在还派了那么多人保护他,殿下百忙之中派老步过来看着,说明这人很重要啊。”
闻夕言道:“制/毒、贩/毒,都是跟钱有关,新岭三角洲头号毒枭,后面牵扯的利益大了去了,有钱,就跟财务司脱不开关系,钱能生权,恐怕王室也有注意到,殿下不会做无用功。”
方倾听得出来他对凯文逊还是颇有微词,只是没之前那么强烈了。
“前段日子,步睿诚都在训练皇家护卫军呢,据说殿下把他的尚方宝剑交给了步睿诚,说谁不听话就砍谁的头,那护卫军可不是新兵营战士,一个个都是走后门进来的,懒得要死,据说步睿诚打伤了上百号人了,这要不是来看着人面鲨这大毒枭,都不一定有空到咱们这儿来,”方倾想来想去,推了闻夕言后背一下,“你还是出去跟他说说话吧。”
“……越说越不着调了,”闻夕言斜了一眼方倾,“他好好一个皇家军二星少将,应该受人尊敬,结果我一出现……大伙儿就笑,笑我无所谓,我没有军衔,可笑他一个将军,何必呢?耽误事儿。”
方倾听明白了,原来是因为这个,转过身去,乔雅却小声对方倾道:“等我瞅机会把他叫进来吧。”
方倾好笑道:“我也能,我现在不就是你么。”说着,摸了摸自己易容后的脸皮儿。
下午的审讯,于浩海没有参与,只艾登和梁文君、宁朗三个人审问人面鲨。
不一会儿,屋内砰的一声枪响,走廊一瞬间静了下来。
离附近不远的艾兰率先冲了进去,只见梁文君拿着枪,狠命地叩在任冕的头上,一旁的枕头开了花,艾登和宁朗正使劲拉着梁文君。
“梁队!你别冲动,快放下枪!”艾登喝道。
“你再敢给我说一句?!”梁文君龇牙裂目地吼着人面鲨,“我一枪崩了你!”
“我说,是你们条子无能,才死在我的手中!”任冕狞笑地斜着眼看着梁文君,“要不是兵王,你们这次想抓住我?!没门!”
梁文君咔嗒一声扣动扳机,艾兰连忙从后面抱住他的腰,将他转了半圈儿离人面鲨远了:“你怎么回事儿?!暴力审讯啊?你这个好像是犯法的吧?检察官还在这儿看着呢!”
“艾兰你快把他抱走,”艾登说,“太不冷静了。”
“好吧,”艾兰拽着梁文君,搂着他的肩膀使劲带着他往外走,“你看把你气的,啧啧,消消火儿,我给你买冰棍吃啊?”
艾登笑着看向任冕:“怎么,只想跟我们聊,他一在这儿,你就激怒他,是吗?还是……你想让他杀了你。”
“艾检察官,别浪费时间了,你们早就把我查遍了,”任冕把中了枪、羽毛乱飞的枕头捡了起来,悠闲地倚靠在背后,翘着二郎腿儿,“这世上我没有亲人,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,我不会给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“我知道,你还想着你的一班兄弟,在你死后能继续运转你们的生意……”
艾登话说到一半,门外陆续有安保听到枪声推开门往里看,打断了他,宁朗回过头道:“没事,不用进来了。”
安保陆续出去了,不一会儿,又一个人轻轻推开了门,只是推开了一个小缝儿,紧张地往里望。
宁朗转过头来,看到了来人,没有说话。
艾登却下意识地回过头,和露出一条小缝儿的袁真对视了一眼。
袁真立刻从外面把门关上了。
“……哈哈哈,你要不招,也可以,我就在这儿跟你混,陪着你耗,”艾登转过了头,忍不住笑了,对任冕道,“我愿跟你谈到天荒地老、海枯石烂,我看你招不招。”
任冕:“……”
这种肉麻的审问词儿,任冕还是第一次听,简直浑身不适,宁朗不由得白了艾登一眼。
四点多钟时,艾登和宁朗走出人面鲨的房间,和前来护卫的孙信厚以及高鸿飞打了声招呼,在阳台的私人茶水间,俩人都问得很疲惫了,此刻都瘫坐在椅子上。
“他看来是什么都不会招了,”宁朗说,“咱们绕圈儿问了他那么多问题,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,要不就耍赖皮。”
“这家伙老奸巨猾,就像他说的,他没有亲人和爱人,只有兄弟,”艾登道,“他要是招出后面的暗线,以后他的人也都吃不上饭了。”
“那我们还继续问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