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朗一愣,眼珠转了转,温柔道:“那我可以问问,你是怎么输给你的情敌的吗?”
袁真的思绪被拉到了很远,也许是宁朗这办公室里香香的,令人心情舒适,放松,也许是宁朗本来就是个循循善诱,会引导人敞开心扉的人,他还比袁真大了六岁,像一个哥哥,所以,袁真在他的询问下,第一次跟别人描述了他的情敌。
“他很可笑,很傻,是很直率的性格,”袁真想起张牙舞爪朝自己扑来、掐自己脖子的方倾,竟忍不住微笑,“从他发现我的那天起,就跟我打架,我们从医院打到了军队里,还惹得教官一次次罚我们,拿电棍抽我们……但是,他是个可敬的对手,我一直很怕他会告诉我喜欢的那个人,让他来攻击我,可他没有,他一直都跟我面对面硬刚。”
“那他是你的对手吗?”
“不是,”袁真摇了摇头,“我比他卑鄙多了,他比我光明磊落,如果,我真想用心整他……”
袁真突然冷笑了一声,这不屑的冷笑,和他的外表显现的气质太不一样了,让宁朗有些诧异,也有些怀疑,也许就是这样“表里不一”,有些邪恶的袁真,才吸引了艾登的注意。
方倾有致命的把柄在袁真手里了,那就是他的病,他会信息素失控,会因为要治病而不得不面对割掉腺体的抉择,而且,他很大程度上终身不孕了。这都是袁真可以拿来攻击方倾的地方。
只是,时移事易,袁真对方倾的看法早就变了,从他作为急救室助理医师,协助方倾这个主刀医生一次次成功抢救伤员;从方倾发明的方枪和倾弹让A军一次次反败为胜;从他在卜奕一案里起到的巨大作用;从他一脚踹开了门,说Omega医生也能做好接骨手术等等……
“你知道有些行业,有些工种,我们Omega几乎是没法涉猎的,”袁真沉吟了片刻,只说道,“这时候需要有一个领路人,Omega中的强者,跑在最前面,去把那扇门打开。我的那位情敌,就是那样的强人,我自愧不如。我喜欢的人,眼光也很好,所以挑中了优秀的他。”
“原来你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。”宁朗总结道。
袁真点了点头:“假设玩心眼的话,他真的不是我的对手,只是后来,我输给的不是他。”
而是浩海告诉他,即使方倾的病情最后发展到了最坏的结果,他也会陪他一起面对,他承担方倾可能面临的一切厄运。
袁真输给了他们的爱情。
“那既然,我们都是同道中人,我们做朋友好吗?”宁朗朝他伸出了手来,真诚地说,“我们交换了秘密,就可以做好朋友了。”
袁真情不自禁地握上了他的手,宁朗的体温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凉。
宁朗是那么漂亮、斯文,穿着黑色的检察官制服,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细腻的白色毛衣,戴着一个十字架项链,在前胸微微荡漾,和山茶花钻石耳钉相映成辉,既优雅又贵气。他的肤色雪白,长相柔美而文静,说起话来嗓音都那么好听,既充满职业理性,又不失端庄娴静。
袁真因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高兴,只是一开口,他说的话还是令人扫兴。
“宁检,我劝你还是放弃吧,回头是岸。”
“为什么?”宁朗不解地问,“我刚听你说,他已经有人了,是谁?”
袁真犹豫着该怎么说,这是不是皇家机密,说了会不会被艾登判刑。
“是你?”宁朗变了音调。
“不是,不是我。”袁真可不想惹怒这个刚交到的朋友,只好伸出一根手指,慢慢地往天上指了指。
宁朗莫名其妙地也顺着他的手指,往天花板上看了看:“……已经过世了?”
“不是,”袁真摇了摇头,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,嗫嚅道,“反正,是个很高不可攀的人。”
宁朗微一琢磨,问道:“小公主?”
袁真连忙缩起了肩膀,心道这可是宁朗猜出来的,不关我的事。
宁朗几乎要被这荒诞的一幕给气笑了。
艾登,枉你自认聪明,骄傲自大,结果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,竟然连你的性向都搞不清楚!
袁真看到宁朗几乎是无语地看着自己,便用口型说:“难道不是吗?”
他父亲厉庭去问了一圈儿,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,还警告过他,千万不要对统帅的女婿有非分之想。
“当年小公主出现在大众面前时,确实是艾检一路领着她,”宁朗说,“但那是因为康斯坦丁是水星唯一一个一等公爵的缘故,艾检也是未来的爵爷,无论从哪个纬度考虑,小公主这个‘扶持上位’的人,艾检都是最佳人选,而不是军方或是王室的人,但这并不代表艾检跟小公主就是一对儿。”
“而且,据我对他的了解,他是喜欢男人的。大学时篮球场上的Omega啦啦队上场时,他比谁都高兴,喊得比谁都欢。”
袁真:“……”
他停滞了片刻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怀疑地问:“那他有没有可能……男女通吃?”
宁朗:“……”
==