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拿起了自己的医学书,开始翻了起来。
艾登只好也低头看文件了,只是间隙,会微微抬眸,看向袁真。
他觉得袁真的情商不低,因为他很会根据实际情况而做出判断,毕竟是能说自己是“路人丙”的人,并尽忠职守地做着路人丙,从不抢戏,也是要会看眼色的。
他好像把自己关到一个坚不可摧的城堡里去了,他不出来主动了解别人,也不让别人走进去。
过了一个小时,袁真打了个哈欠,可能是沙发倚靠着太舒服了,他忍不住往里拱了拱,将自己胳膊腿儿蜷进去,盖好了小被子,准备睡一会儿。
他刚调整好姿势,闭上眼睛,就立刻感觉出艾登打字敲键盘的声音变轻了。
“不用管我,你做你的,”袁真说,“我在闹市里也能看书睡觉的。”
艾登一愣,才想起这是昨晚告诉袁真,康斯坦丁说“英雄在闹市里读书”的事,他笑道:“哟,一语双关呢,既说自己是英雄,又说我吵得像个闹市。”
袁真的唇角往上翘了翘,闭上了眼睛,全当没听到。
“嘿?”艾登转着笔,玩味地看着袁真。
不一会儿,袁真就睡着了,呼吸很均匀,被子贴着肚子的地方,有节奏地起起落落,完全没把艾登这个虎视眈眈的Alpha放在眼里,很有安全感似的,睡得很香。
他的鼾声很浅,很轻,艾登站在书架前,拿好了书,转过头看他。
睡觉都没声音的?艾登很纳闷。他们一家四口,呼噜声最大的是艾兰,其次是海曼夫人,他和康斯坦丁爷俩儿倒是没什么动静,这一度让艾登误以为Omega因为在水星的地位高,所以呼噜声也要最大。
袁真却睡得无声无息的,睫毛散开如两柄黑色小扇子,素净到寡淡的一张面容,睡得很安宁,无端让艾登联想到“岁月静好”四个字,让他连呼吸和走过来的脚步,都放轻了。
艾登蹲在沙发边上,又一次凑近袁真,探究地看着他,纳闷道,这是藐视我吗?竟然睡得这么踏实。
假设现在把办公室外面的“close”挂上,门在里面反锁,外面的史密斯见状,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进来的。即便你是当兵的,到底我是个身强体壮力气比你大的Alpha,抽屉里还有几颗艾兰给我防身用的倾弹……
这、这是完美犯罪啊!
艾登又琢磨了起来,那之后呢,我该怎么脱罪?
跪下,道歉,痛哭流泪,写保证书,把康斯坦丁上将抬出来,然后还不依我的话,就去找艾兰做说客,让梁文君给下一个“不立案”的决定,然后,你这个小Omega又能怎么样呢?只能哭哭啼啼从了我,我就过关了。
啧啧。艾登想到这里,不由得摇头,原来案卷里的甲乙丙丁嫌疑人们,就是这样产生的!
艾登,你果然也不是个东西!
他起身去到洗浴间,将冷水阀开到了最大,用力洗了洗脸。
袁真是快要下午三点多时才起来的,午睡竟然睡到了自然醒。
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,听到艾登正用很低沉的声音打着电话。
“所以说不起诉啊,你怎么想的,你一条道跑到黑,还怪我没给你指明路么?呵呵,你自己反省一下……”
这段话,按理应该是吼的,可艾登换上了这样低沉的音调,声音不大,显得更加阴阳怪气了。
袁真连忙起身,不好意思地朝他摇摇手,意思是自己醒了,然后冲到浴室水池洗脸,水一冲出来,他手一伸进去,忍不住呀了一声,水冰凉冰凉的!
他连忙把水龙头往红色的方向转动,等温水出来后,洗了把脸。
再走出来时,他脸上还滴着水,手里拿着一张微湿的面巾,前额的发也被水打湿了,露出光洁的额头,脸蛋被水给激的,红扑扑的。
艾登抬头只看了他一眼,就挪不动了,笑道:“袁小丙醒了,下午茶时间正好也到了!”
说着起来去冰箱那里拿水果,袁真不好意思地抢过去,抓着他的胳膊:“不要了不要了,我又没干什么,又吃又睡的……”
“哈哈,你在这儿好玩多了,”艾登道,“不然我一个人工作可没劲儿了!”
袁真见他胡乱地冲刷着那进口大蓝莓,忍不住从他手里拿了过去,好好地洗了洗,手指碰到艾登时,艾登的手一顿,停在水流里不动,还是袁真提着他的手腕,把他手从水里拿出去。
“你一个人?”袁真说,“那史密斯呢?”
他听了好几次这个人名,已经猜到了,这是艾登的前保镖。
艾登说:“他啊……”
正琢磨怎么编的时候,袁真陡然把水龙头一关,认真地问道:“……是牺牲了吗?”
艾登噗的一声笑了,摇了摇头:“没有,是负伤了。”
“噢。”袁真松了口气,顺手拿了几颗蓝莓递给艾登,让他伸手接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