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真被摸了头,想是艾登把自己当成弟弟艾兰了,仰头笑道:“明天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。”
两人笑了笑,艾登跟他温柔说晚安,开车走了。
袁真目送他离去,心里忽然有一些惆怅,很是羡慕艾兰,要是他也有艾登这样的哥哥就好了,既是成熟的,理性的,又是得理不饶人、傻里傻气的。
他想到这儿觉得自己真是太贪心了,他上面有两个亲生哥哥,还都比艾登大,虽然都有家有业有娃了,没空经常相聚,但对他还不错,何况于浩海和尹瀚洋两兄弟也比他大,对他也很好,他竟然还想要艾登这样的哥哥。
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,想起父亲厉庭对他叹气道:“真真,你怎么就喜欢那最好的人呢?眼光那么高,最后只弄得自己伤心。”
他默默地走回了房间,呆了一会儿,忽然想起什么来了,把一个小行李包拿出来,将几件衣服和书本还有洗漱用品都塞了进去,背着这个包,坐上了13路公交车,去到了北苑医药所,住到那里的宿舍去了。
这个医药所也是水星医院的附属地,不过是专门用来储存药品的地方,员工宿舍不多,但也有几间。
“你等会儿,”方倾问道,“那地方几乎都没人住吧?只储存着药品的原材料。”
“是啊,不过那地方离检察院特别近,走十分钟就到了,门口的人看我证件,知道我是医疗部的医生,没说什么,就放我进去了。”袁真说,“我看出来了,艾检是不会让我自己搭车去或者回的,可他送我的话,来回路上要三个多小时呢,白白浪费了。”
“可他是Alpha啊,送你和接你都是正常的啊,”方倾说,“那医药所都没有暖气啊,1月份的天,你不得冻死?!”
“还好,我穿我哥的皮袄子,挺挡风的。”袁真说。
“‘皮袄子’,是什么物件?”
“外面是皮子,里面是棉衣,”袁真说,“可能你没见过,Alpha冬天在外面修大车时穿的。”
方倾:“……你在检察院的那几天,就穿着那皮袄子?”
“嗯,暖和。”袁真说。
方倾看着他,忍不住翻白眼:“……继续往下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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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真连夜从于府搬到了没有暖气、窗又漏风的北苑医药所,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,艾登回到了自己的地下一层办公室,却亢奋地睡不着,穿着背心在健身房打拳,打得拳风呼呼有声,吵得这一层暂时羁押在这里的牢犯们都睡不着。
不多时,史密斯从门口露出半张沧桑的脸来,面无表情地看着艾登。
艾登笑着朝他勾勾手:“过来,咱们练一练!”
“咱可不练,”史密斯说,“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,我是手腕脱臼脸还青着。”
艾登凑近一看,史密斯左侧颧骨确实淤青一片,不由得大笑起来,拍拍他的肩膀:“哎呦,多少年没看到你挂彩了,这是老马失蹄啊!”
“我是没想到他那个小蹄子还挺有劲儿,”史密斯说,“还有那个倾弹,熏得我今早十点多才醒。”
艾登得意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他在新兵营就是非常出色的兵,艾兰提军长那次,去隐岐岛打仗,于浩海就带了两个Omega去,一个是艾兰,一个就是他。不过吧,艾兰是冲锋陷阵的,杀了两个变异人,回来就提军长了,医疗兵都是后面才上场处理伤兵的,他就没提军长。”
意思还挺遗憾的,又说道:“不过人家不在乎,你知道吗?他是今年医学院研究生全科排名第一!这不就跟我们法研院当时的状元郎一样吗?不就跟区区在下、不值一提的本少爷我当年一样辉煌吗?!哈哈哈哈哈哈!”
史密斯转身想走。
“别走!跟我聊会儿,”艾登双手戴着拳击手套,把史密斯给拦住了,继续强制性地分享他的爱情,“袁真还说,‘第一不算什么,年年都有第一,满绩才值得吹嘘,成绩关系到患者的生存率,医生的追求应该无止境’,怎么样,境界高吧?”
“高,实在是高。”史密斯看他兴奋又得意、摇头摆尾的样子,知道这是彻底沉溺于爱河了。
史密斯虽然站在门口,却依旧留了一耳朵在外面,听到了楼梯拐角处,“咯噔”一声,极其轻微的皮鞋碰触声响。
那个孩子又来听声了。
以前史密斯对宁朗时不时偷偷下楼来听动静的行为,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时,他还以为宁朗会成为大少奶奶。
除了工作内容以外,艾登每天是废话连篇,史密斯觉得宁朗来看看也无可厚非,他知道宁朗喜欢艾登。
可今天,他却觉得再让宁朗听下去,有些残忍,便把门关上了。
“关门干啥?”艾登愣道。
“想静静地听你们的爱情。”
艾登高兴地狠锤了史密斯身上几拳,这一“快乐”的表达方式,其实跟小少爷艾兰是一模一样的。
“你今天去哪儿了?”
“在这院里流浪了。”史密斯说。
“是不是又去后勤部看Omega们卸大白菜了?”
史密斯耷拉着眼睛不看他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