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那谢谢,”袁真回头对方倾和艾兰说,“拜拜。”
俩人走远了,方倾笑了起来,艾兰叹道:“唉,猪都没他笨!难怪光棍了三十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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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登开车载着袁真,往驻地市中心的首图大厦驶去。一路上他开车的速度比平时自己开的时候慢了很多,驾驶得很稳,时不时调整车内空调温度,当阳光射进车里,照到袁真的眼睛,他微微蹙眉时,艾登又立刻把袁真那边的挡光玻璃升了上来。
这样关怀备至、暖气充足的车内环境,袁真坐了一会儿又要睡了过去,头往前一点,清醒了过来,连忙往上坐了坐,不好意思道:“艾检开车技术不错,我差点儿睡了。”
“那就睡吧,一晚上飞机也挺累的了,”艾登说,“把我的车当一个摇篮,睡吧。”
袁真没听过这种新奇的比喻,抿唇笑了笑。
把我的车当一个摇篮?!那我是什么,开着摇篮晃着他的老司机吗?!艾登心中懊恼,不断骂着自己,艾登啊艾登,你怎么这么龌龊,说的是什么话?
好在袁真没说什么,可也不睡了,只是看着道路和街边。驻地好繁华啊,人们衣着光鲜,穿着时髦,大大的投影屏是当下走红的明星,巨幅广告,鲜花跑车,一切都跟昶洲战区截然不同。
“是跟昶洲不一样吧,我回来之后也有这样的感受,”艾登说,“在昶洲的时候,我跟浩……瀚洋和殿下去过南北边界线,看到对面,才知道你们当兵的人多不容易。”
他把“浩海”自动转化成了“瀚洋”,他本能地认为,和袁真的相处中,应该尽量减少浩海的出现频率。
“都是一样的,浩海说你们检察官和警察,面对的是‘无声的战场’,比我们不遑多让,也很不容易。”袁真回答道。
得了,自己不提,他倒提了。
“浩海在干嘛呢?还在昶洲戍边?”
“是。”袁真听说了李茉莉战败的事,估计浩海要整队打过去了。
艾登又开始苦苦寻觅聊天的话题,这回往自己身上引:“都是我找不到你要的书,还害你跑一趟,飞这么老远来买书。”
“没关系,那些书的名字都差不多,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很难分清,”袁真说,“我正好还要去医院一趟,你要去哪儿啊?把我送到你方便停车的地方就好。”
“我今天休息,其实没有安排,我也去书店逛逛,然后也去医院。”
艾登见袁真转过头,疑惑地看向了他,似乎要识破他的狼子野心似的,他连忙说道:“我是正好要去医院……办点儿事。”
袁真的眼睛眨了眨,转了回去。他是医生,但他很有分寸,没有细问,艾登去医院干什么。
艾登后悔不迭,糟糕,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,倒像是去医院看什么隐疾似的!
他又赶紧打补丁道:“不是办我自己的事,是去看望别人,我自己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,非常健康!不信你到时给我检查!”
艾登说完,脸噌一下红了,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发白了。
袁真笑道:“你要是在军队体检的话我给你检查,去水星医院的话,我是麻/醉/师,可能轮不到我检查了。”
“噢!”艾登打哈哈道,“那真是太遗憾了。”
……
“我是说,我有些遗憾,不能尝到军队体检的滋味,”艾登说,“我非常遗憾。”
“军队体检跟普通体检也差不多,”袁真没当回事,给他普及这个知识,“只是军队体检对军人的视力、装甲、潜水、空降和特种作战的身体要求更严格,其实真要给你按那种要求体检,你会觉得很麻烦。”
他是好心跟艾登说这军队体检有多么繁琐,劝艾登不要向往,可在艾登听来,倒像是说他不行。他急切地告诉袁真:“不论是陆军空军海军,我相信当年假设我要参军的话,体检也没问题的,你看,看我眼睛,我不近视!”
艾登抽空转了一下头,跟袁真对视,又连忙转了回去,目视前方,心却陡然狂跳了起来。
袁真强忍着笑,捧场道:“很明亮、很清澈的眼睛,虽然我没有一秒看诊的水平,但我估摸着,你应该是不近视的。”
说完,还是低下头偷偷笑了。
……丢人啊,艾登心里叹道,被一个年仅20岁的小孩取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