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兰叹道:“你现在秒睡的样子……真像中了倾弹。”
以前艾兰曾经说过,梦想当一位警嫂,那时只觉得站在穿着警服的梁文君身边,看起来很酷,可实际操作起来,才发现警嫂真不是好当的。他每次回驻地时间都很有限,梁文君努力想抽出时间跟艾兰有一些恋爱中的情侣该有的浪漫,结果,都没有实现。
“这个巷子,晚上吹着春风,很舒服,”梁文君一边对副驾驶位的艾兰说,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,“还能看到斜对面的玉兰花。”
“是,这个角度看罪犯也很清楚,让我猜猜梁队瞄上了哪个,”艾兰趴在梁文君的肩膀上,往对面看,“是穿灰色夹克那个人吧,他在等着跟人交易。”
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梁文君奇怪了,他确实今晚在盯梢这个人。
“我虽然不是侦察兵,但他摸右侧口袋两次了,兜里鼓起来的形状,像是枪。”艾兰道。
话音未落,对面已经接头、开箱,露出白色粉末来,梁文君按动通讯器,开始收网!
“梁队,你不是去约会了吗?”犯罪侧写师张帆纳闷地看着灯火通明的走廊,一个个抱头蹲下的毒/贩。
“是想去约会来着……但半道看到了那疤瘌头。”梁文君有些抱歉地看着艾兰,好好的约会,又搞成了执行任务。
“是约会,”艾兰笑道,“玉兰花很漂亮。”
有艾兰这一警嫂在一旁照顾,梁文君的破案速度加快了不少,闻夕言那边苦苦地等了一周,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去问一问时,梁文君竟然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。
“有眉目了,”梁文君道,“但当时动用的警力太多,本着‘一案不二审’的原则,再下拘捕令从上到下都不好交待,因为民不举,官已经不究了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闻夕言连忙问。
“除非有受害人家属旧事重提,重新上告。”
闻夕言穿着一身黑衣开着车,去到了驻地郊区,大仓子沟村头,一户人家的外面,那个他无数次去道歉、无数次被赶出去的地方。
一个身材矮小的农夫身后背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,手里拿着盆,正在喂鸡喂鸭饲料。
“有人在吗?”闻夕言咳嗽了两声,明知故问。
推开了木头门,闻夕言脸上带着讪笑:“廖琪,你在家啊。”
“杀人犯,你怎么又来了!”廖琪端着盆,瞪着他。
“啊,我刚出了一趟远门,”闻夕言惊讶道,“啊,宝宝已经生啦,是Alpha还是Bate还是Omega啊?是在我们水星医院生的吗?”
砰的一声,廖琪手里装着一半饲料的铝盆摔到了闻夕言身上,饲料洒了他一身都是。
不过他是个有经验的,第一次来被污水淋过后,下次和下下次就穿耐脏的黑衣服来了。
“我给你的那张储值医疗卡,你用了吗……”
“滚!我就算穷死也不会用你一分钱,闻夕言,你这个杀人犯!”
“可是,可是我只想尽一些力帮帮你,廖坤只有你一个家人……”
“……你也知道他就我这一个家人,你胡乱开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,他的家人该怎么过?!”
“廖琪……”闻夕言站在他的面前,低着头,像罪人一般,“我说过,我宁愿代替他去死,我真的是无心的……你现在可以去告我,让我坐牢,我这次来,就是希望你能告我……”
“你们新兵营都是互相包庇的!给我一笔钱就想买走我哥的命!我不稀罕!你也别想让你自己好过!”
廖琪背后的孩子因为Omega爸爸的激动,而吓得哭了起来,廖琪连忙把他抱到了身前拍着他的后背,哄着他。
“廖琪,如果我说当年的事,也许凶手不是我,你信吗?”闻夕言道,“我现在找到了新的证据,可以证明我当时是无辜的……”
“闻夕言!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?!”
廖琪转头回到屋子里,将孩子放在炕上,从小煤炉上拿起热气腾腾的水壶,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。
闻夕言一看,懵了。
完蛋,就知道穿一件黑色耐脏的衣服来防污防泼,却忘了穿一件耐热的衣服来,早知道把李茉莉那防弹衣借来就好了……
他闭上了眼睛,等待着热水淋头,却忽然被推到了一边,打了个趔趄,身前站着一个莽汉,宽阔后背,遮天蔽日似的,把他挡得严严实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