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他现在还带学生呐?!”方倾惊道,“他七十多岁高龄了,哇,那你可得把握机会,名师才能出高徒啊!”
“我明天问问他……”
“别,”方倾摆摆手,“他可能一次最多就能带两个学生了,你这一说我是方院长的儿子,他都不好拒绝了。”
“那可以先把我的课停了……”
“凭什么啊?凭我是方院长的儿子啊?”方倾白了他一眼,猛推了他一把,“你有完没完,又想吵架是吗?”
袁真笑了笑,可能,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方倾能尽快多掌握一门学问比他要有用,方倾是灵活又聪明的,一再令他刮目相看。
可是艾检察官一再跟他阐述一个道理,那就是人生来是平等的。
袁真有些奇怪,这时候艾检的话怎么冒出来了。
方倾有走捷径的资本,可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询问了袁真的课程到什么时候结束,盘算着等袁真他们学成了,他再拜托闻夕言给他向程教授引荐。
这段时间两人朝夕相对,都对彼此有了改观。
两人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袁真的房间里,方倾一路上都一惊一乍的,生怕于浩海出来拦截他。岂知那边于浩海和梁文君跟统帅和于总谈过之后,就回房里洗澡了,一身血污和泥泞洗净,于浩海走出浴室,一边穿着衣服,一边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,心里的火儿开始噌噌往上冒。
他想象的他的夫人拿着换洗的衣服,等在浴室外面的场景并未出现,别说给他拿着什么换洗衣服了,方倾压根人都不在屋里,从他回来到庭审现场再到散场,方倾就没给他什么眼神。
于浩海看了看这屋子里的痕迹,自己走了十天,方倾回来拿过换洗的衣服,但压根没住过。
越来越过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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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真在床上坐着,手里拿着两种扣子给方倾看:“哪种好?”
方倾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偏过头看他手心里躺着的琥珀色扣子和镀金色扣子:“都差不多,你问的是哪方面的?”
“看着严肃、庄严、贵气,神圣不可侵犯的。”袁真说。
“……扣子还有这么多功效,”方倾一边吐槽,一边随意指了指那个琥珀色的,“这个吧。”
“好。”袁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西装外套,低着头开始认真地把扣子往衣服上缝,那动作看着倒是挺虔诚、庄严、肃穆,神圣不可侵犯。
方倾认出来这是艾检的衣服,听他在庭上说扣子都被卜奕和威尔逊的人薅走了,想必是袁真买了两种新扣子,选一种往上缝。
难道这上面有什么机关?方倾伸手要去拽一下,袁真竟低着头自动自觉地转了半圈,把衣服带走了,没让方倾碰。
“别乱动,”袁真说,“这衣服刚洗好。”
“我晕,”方倾道,“我还刚洗过澡呢!”
袁真没搭理他,还低着头认真地缝,他的针线活比之王俊还要好很多,手缝的扣子比机器缝制的针脚还要平整和牢固。
方倾静静地看着他,觉得这段时间袁真好像在艾登身上花的心思比于浩海还多了,而一些公众场合里,方倾也一次次看到艾登在找袁真在哪里。
只要找到了,艾登必然热情洋溢地跟袁真打招呼,袁真往往一愣,然后匆匆忙忙地躲开。
方倾直觉这俩人像是有情况,但因为他以前和袁真,咳咳,情敌的关系,所以他也不方便问。
这静谧的氛围下,桌上袁真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袁真指挥方倾道:“帮我看下是谁,来消息了。”
方倾从床上翻滚着过去,伸长胳膊拿了手机一看,不禁“妈啊”一声。
——于浩海:让方倾下楼。
手机像烫手山芋似的,被方倾扔到袁真的怀里。
“告诉他我睡着了!”
“你能躲他多久?夫妻俩有什么说不开的,逃避不是办法,”袁真皱了皱眉,“他在外面忙碌了那么多天,刚回来,你一句话都不跟他说……”
“我没什么跟他说的。”说来说去都是伤心,方倾早已放弃跟于浩海沟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