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索明月说。
俩人洗过澡后,躺到了一处,枕在一个枕头上,眼睛对着眼睛。索明月长长的头发还没干透,湿漉漉地往后铺着,甚至垂到了床下。
方倾问他:“你为什么睡觉不关门?”
“你不也没关。”索明月说。
俩人沉默了一会儿,方倾又问:“瀚洋会因为投票的事说你吗?我听他说‘饶不了你’。”
索明月摇摇头:“不会,他总这么说,要揍我,打我,有时还说要扒了我的皮,最后啥也没干。”
方倾笑了,难怪索明月平时想去哪就去哪,想做什么就去做,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。
“倒是经常扒了我的衣服。”索明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。
“噗!”方倾笑着捂上他的嘴,“这个不能说!”
“……唉,”索明月翻了过去,平摊在床上,“还不如做哑巴呢,不能说的话也太多了。”
方倾忽听外面走廊里传来脚步声,连忙闭上眼睛,压低声音:“快睡觉!”
索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,但看方倾很紧张地闭紧了眼睛,他也连忙把眼睛闭上。
“咳、咳,”尹瀚洋站在门口往里望了望,“睡着了?”
“睡着了。”索明月出声道。
方倾把脸紧紧地埋在枕巾里,简直无语地想笑。
“睡着个屁,你还有理了?谁允许你在这儿睡了?”尹瀚洋走了进来,弯腰把索明月囫囵个儿抱了起来,长长的头发甩了他一脸,大步往门口走去。
“不走!要在这儿睡!”
听着挣扎的声音,索明月先后抓了窗帘、桌角、门框,最后被尹瀚洋抱走了。
过了一会儿,整个走廊里安静了,方倾翻过身来,望着天花板,唉了一声。
尹瀚洋把明月带走了,为什么浩海不来找我?他生气了吗?
方倾在床上翻来覆去,滚了一个多小时,看看墙上的挂钟,已经10点了,按照于浩海的作息规律,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准备睡觉了。
就这么把我晾这儿了?不找我了?
方倾越想越气,一骨碌爬了起来,跳下了床,踩到了棉布拖鞋上,去到了楼上,可临近了,他突然胆子又小了,轻手轻脚地往卧室门口一步步挪动,到了门边儿,露出一双眼睛,往于浩海的卧室里瞅。
于浩海正坐在桌子前挑灯夜读,作战目标更改之后,现在的“绯色计划”可以说与之前的几乎没有关系了,他需要重新梳理方案和制定新的计划,同时,他还得保证他的战友们在偷了敌人的孩子后能活着回来,并能交换重要的情报。
方倾已经在门口偷瞄他三分钟了。
于浩海心里好笑,方倾这人不但长得形似小猫,还经常喜欢跟他玩这种类似躲猫猫的游戏,偷偷躲起来,观察于浩海的反应,他以为他藏得很好,但每次他一出现,于浩海就知道了。
因为他身上萦绕的气息,信息素的味道,木棉花的香气。
所以在协同作战两人交手时,方倾即使把自己藏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储物柜里,于浩海也能凭着这香味儿准确地只打开一个柜子,就把方倾抓到。
于浩海经常因为方倾太可爱,逗猫太好玩了,而单方面拉长这个游戏的时间。
但今晚他工作繁忙,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逗小猫,所以在方倾还是没完没了地窥视他时,于浩海的身子往后一靠,靠到椅子上,倏地转头看向他,面无表情地问:“干嘛?”
方倾被吓了一跳,如有实质地往后弹了一下,像被电到了,磕磕巴巴道:“没、没干嘛。”
“你先睡。”于浩海转过头,又看向自己写到三分之二的最新计划书,拿着笔在两个地点上做标记符号。
方倾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,绕开于浩海的位置,在床边转了半圈,准备上床睡觉,可他转过头看向于浩海高大、笔挺的后背,又深深地觉得不甘心。
他常常觉得在尹瀚洋和索明月的关系中,掌握主动权的是索明月,毕竟尹瀚洋为了索明月,别说家族荣誉、少将军衔,甚至性别,为了索明月他一切尽可抛;在凯文逊和王俊的关系中,别看凯文逊耀武扬威,对王俊呼来喝去的,王俊时时刻刻地宠着凯文逊,但方倾看得出来,被吃得死死的反而是凯文逊,王俊倒是有着随时随地离开的自由。
可我和浩海呢?
方倾总觉得自己很爱很爱浩海,可浩海的性格里,有着不被任何人改变和撼动的霸气,他确实是他的世界里的君主,他的想法、他的决定,也像圣旨一样不容旁人辩驳,这种对周围所有人无差别的压迫感几乎是与生俱来,别说是方倾了,方倾觉得连于总都弄不过他。
这么想着,比较着王俊和索明月从伴侣那里得到的爱,因为着自己不够被爱的悲愤,方倾走到于浩海身后,举起拳头,重重地给了于浩海肩膀一拳。
于浩海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