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”凯文逊道,“于浩海应该是让步睿诚带着几百人,去攻打卜奕和谏中震的‘千人大队’,完全打败是不大可能,估计是把他们打散开来,接下来……”
“分而化之,如果没猜错的话,明天,”方倾望向凯文逊,“明天于浩海和步睿诚就会兵分两路,去剿杀卜奕和谏中震的剩余部队。”
凯文逊道:“这是截了我们的道啊,他最怕的就是34队结盟,以及我们跟34任何一队的结盟,所以他才抢先把3队和4队打散开来,因为这两队的落地位置相近。”
“是的,”方倾道,“我们既然猜到了他的想法,接下来就不怕了,34队,我们就舍了吧。”
凯文逊看着方倾:“我明白了,你想去跟2队结盟?”
方倾点了点头:“我虽然有这个想法,但估计很难实现,莱恩自负又自大,是不会同意的,除非尹瀚洋‘兵变’成功,但尹瀚洋跟你是宿敌,我担心他不会跟咱们联合起来去打他哥。”
“这种战场上哪还有兄弟,”凯文逊不屑道,“你还是他老婆呢,不照样跟我一队。这种淘汰赛亲情爱情通通没有,能赢才是硬道理。我同意了,咱们就去说服2队,跟我们结盟,只是可惜了……三项必备条件,我们可能只满足于登上杬角峰了,人头没有那么多了,旗也很难抢。”
“人头还是有的,”方倾把自己的行军包打开,拿出七纵七横、满满四十九个试管的药剂,“你忘了你巨额投资的那个秘密武器了?”
“可以用了?”凯文逊大喜过望,走上前去仔细查看那一个个透明的小玻璃瓶,“出发前见你没安排人另外背着行李,我以为你没准备,原来是自己背着了,我就纳闷,你有这类‘大杀器’,于浩海怎么会不要你?这不是以一敌百吗?”
方倾将药剂瓶推回到铁盒中,惨然一笑:“他不知道。”
“啊?”凯文逊惊道,“怎么会?”
“他刚从隐崎岛回来时,我跟他卖关子,说咱们制作出比变异血清还毒的东西来杀敌怎么样,当时……”
方倾回忆着当时于浩海那略带嫌恶的神情,以及说出的话:“他说,‘这不是助纣为虐吗?制作这种毒剂打到人身体里去,那跟阿诺德叛军有什么不同。’”
凯文逊闻言,嗤笑道:“好一个‘正人君子’。只是他觉得是‘助纣为虐’、滥杀无辜,我却觉得是‘以暴制暴’。”
方倾轻叹一声:“我跟他三观不一致,而你就不同了,要想赢,什么招术都能使,可究竟谁对谁错,说实话,是‘程序正义’重要,还是‘结果正义’重要,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凯文逊看着低头整理东西、开始铺床褥的方倾,心道,我之所以跟你三观一致,不外乎我们都是“坏种”罢了。
制毒、用毒,这是有损阴德的事,根正苗红的于浩海不会同意这么做,可你方倾不同,你的祖父们一个是发动变异Beta之乱的翟晨,一个是贪污受贿进贡Omega的乌莲校长,你能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奇怪,而我,我是强.暴犯老统帅的私生子,本来也不是个好东西,你跟我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,强强联手。
继承者,你跟我这样的人,又能继承到什么高尚品德呢?
凯文逊想到这儿,有些自伤自怜,揶揄道:“我不用你换步睿诚了,这么想来,还是要你比较划算。”
他走到王俊的被窝前,将外套脱了,轻轻地搭在王俊的被子上面。王俊的外衣拿去补帐篷了,是以冷得有些睡不安稳,眉头微微蹙着。
方倾见他的动作是难得的温柔,轻蔑地笑了笑:“这么点儿残存的人性,全用在王俊身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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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一日,于浩海带领着蓝军1队,开着装甲车来到了铜钹山入口处,再往前,东部是古树参天的原始森林,西部是云蒸霞蔚的六角坑峡谷,他将于此地,和步睿诚分头追击卜奕和谏中震所率领的三队和四队人马。
于浩海将装甲车的左窗打开,伸出头来。清晨的薄雾穿过茂密的树林,斜斜的一道亮黄色的光,照在他的脸上,显出一种少年蓬勃的英气来。他的衬衫衣袖挽到手肘处,露出古铜色的健壮手臂,向一旁车内的人打了个响指,叫停了对方的车:“老步,不知道是你还是我会遇上,如果是你,碰到了谏中震与6队合并,你打不过就跑,不要硬拼,咱们在前面拐子湾集合,还有,一定要小心。”
步睿诚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,用力点了下头,憨笑道:“于总真够意思,容易对付的都交给我了,这是要让我出风头啊,我不大好意思……”
于浩海摆摆手道:“我说过,你的计谋与能力不在我之下,只是没被发现而已,总让我遮着,对你发展不利,再说了,我不需要这考核来证明自己。”
说罢,于浩海带着一半人数的蓝军,转了个弯,向东侧的铜钹山原始森林前进。
卜奕一队人自从与谏中震拆伙儿后,便沿着广丰区南部,向武夷山脉的东段北麓原始森林方向走去。
所有的队伍最终目标都是杬角峰,但登上杬角峰的路线却各种各样,这次协同作战考核没有飞机能用,所以陆路和水路都可行,只是装甲车与炮车以及所分配的战舰被步睿诚所带领的人偷袭成功,炸掉了一半,选择就变少了,起码船就不能用了。
为了不在公路上被其他队伍袭击,卜奕只好挑了原始森林这一条崎岖隐蔽的路来走,这里地势险要,岔道极多,追赶起来也很难。
说来说去,能在去杬角峰的路上,损失的人数最少,无形中也是一种胜利。
卜奕以这种鸵鸟战术自保,他不敢松懈,命令全队现存的450人风雨兼程,抓紧时间赶路,不得休息。
两夜三天后,队伍已经越走越慢,累得不行了,卜奕的副将晏士凯求情道:“Omega们都嚷嚷着走不动,问能不能睡几个小时。”
“不行,”卜奕指着地图说,“这条路比别的路线绕远不少,咱们本来走得就慢,再休息的话什么时候能到杬角峰。”
“可Omega……”
“不用管!”卜奕斥道,“你还有脸来问,步睿诚打来的时候,你喊的什么?”
“我喊的……什么?”晏士凯猛的被这么问,寻思了半天,才回道,“掩护好Omega?”
卜奕冷冷地哼笑:“就是这句,如果我们死了的战士都是Omega,现在全队的实力是怎样?在你的一声令下,死掉的都是Alpha!剩这么多Omega有什么用?同样是‘人头’,留着Alpha多有用!”
晏士凯面色铁青,看着眼前愤怒的卜奕,简直是叹为观止。心道亏着你还是大法官的独孙,思想觉悟就这样?也不知道平权斗士、法学顾问玛格列特公主,听到你这番高谈阔论会是什么感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