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挂断,他将车子停好,拎了宵夜上楼。
静安爸爸守在病房外,沈西淮没急着进门,翁婿俩只见过两三面,又集中在这一两天,但两人似乎都很快进入了角色。静安爸爸昨晚在电话里已经听女儿说过这女婿的工作,暂时没有多问,只聊些生活中的习惯爱好。在他看来,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过日子,会生活甚至比会工作更加重要。沈西淮也没提摩洛哥,没提给小路的合作方案,陶静安说过她爸爸身体不好,他的话题也多半停在这上面。最后又说,晚上由他留在医院陪护奶奶,静安爸爸自然不答应,他分得清说话的人是客套或真心,而面前的女婿显然是后者。
他笑着说:“我负责陪护奶奶,你负责把另一个不听话的劝回去休息。”
沈西淮领了任务进病房,那位不听话的正趴在床边补觉,他先跟奶奶打了招呼,等把宵夜布好,床边的人也醒了。
静安一抬头,见对面的人看过来,和奶奶一样脸上带着笑,大概是聊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,她低下头,默默按那只发麻的手。这只手很快被捏到另一人的手里,恰好在奶奶的盲区,她也顾不上不好意思,可沈西淮越是一下一下揉着她手指,她反而愈加觉得麻。等终于不麻了,奶奶又说她该睡觉了。
两人出来后去坐电梯,同行的有其他人,时不时看过来,静安很快察觉到不对劲,还没有动作,旁边人先一步揽住她,把她脸按怀里。今早两人去民政局领证,工作人员也频频看向他们,静安知道原因不在自己。
等到了车上,静安要去系安全带,手臂先被旁边人捉住。
“过来。”他朝她示意。
静安反应了下,沈西淮已经靠过来直接将她掳了过去。她下意识抱紧他脖子,近距离看着他英挺的鼻子,还有薄薄的唇,忽然就想起在加州的那次,自己豁着胆子邀请他上楼。而重逢后不过一两个月的他们,今天竟然已经领了证。
即便是自己做的决定,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。
脖子被身前的人掐住,她没法往前,只好将额头抵在他肩上,说: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”
她头顶一重,是沈西淮将下巴抵了过来。
“什么?”
“你经常会被拍,要上新闻,我跟你在一起肯定也有被拍的可能性。如果我真的害怕,我们现在就不会在一起。我肯定希望不被拍,不过真的被拍了我也不怕,前两天我确实因为网上那些话很难受,后来我不难过了,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?”
她脸被托起来,“什么?”
沈西淮的表情十分严肃,静安被迫看着他的眼睛,却笑了起来,“我就想,沈西淮被骂得那么惨应该也没哭吧,”她顿了顿问:“你哭了吗?”
沈西淮忍不住笑了,快速捏了下她的脸,“可有人哭了。”
静安故意躲了下,“我哭是因为他们骂了我的家人,单独骂我的话我才不在意呢,”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也确实是有一点点在意,但我很快就不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