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容徊稍连过脸,眼周淡淡苍色:“这医院不是好待的地方,我瞧你胃病是小事,犯不着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,还是回家去吧。”
他故意说这番话,仿佛潜意识里觉得邢荔听到后,会头也不回就走。
等了片刻,都没有听见高跟鞋声音。
而是他放在被子上的苍白手背被人握住,柔滑的体温是高于他。
傅容徊长指跟着僵直一瞬,再也伪装不下去。
“你就这么想气走我?”邢荔狐狸眼微潮,固执地想从男人面庞上得到细微反应,声音是跟着沉的:“哪怕故意把我当成谢忱时,都不愿意正视。”
正视我对你的爱?
邢荔很想质问他,尾音颤抖在唇间半响。
“邢荔。”
傅容徊叫她名字,初醒时的眼底异常发红,透着股病态感:“往前走,不要回头不好吗?”
“可是前面的路没有你等我——”
邢荔声音哽咽道:“我怕走远了,回头就寻不到你身影,孤零零的,容徊,傅容徊……你对我能不能大发慈悲一点,留下我吧,我心甘情愿的,我愿意的。”
她说着,晶莹的泪水就已经先砸落下来,染湿了雪白的被单。
寂静的气氛下,尽是压抑细碎的哭泣。
是这段时间里的委屈和不甘,以及克制了多年的爱慕。
仿佛在顷刻间,找到了一个缺口,都恨不得将他淹没个彻底。
傅容徊感觉喉咙异常疼痛,攒了半生的力气却不敢用来握邢荔的手,哑着声提醒她:“你不走,日后就会被我这个病秧子活生生拖累大好年华,邢荔,我离不了医院了,说不定哪天夜里就病死在这张床上,你懂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