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8月7日阴
俊豪哥打来电话说小旭的病情稳定了,可为什么我的心始终慌乱,难道真的如同医生说的是分娩恐惧症,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为沈建权生这个儿子,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恐惧了......
1990年8月15日,晴
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嫉妒,她看我挺起的肚子眼神充满了仇恨,可那又怎么样,谁让你的卵子不合格,只能用我的......
沈墨的手在开始颤抖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1990年8月17日阴
我与这个可恶的女人吵了起来,她竟然说我只是一个繁衍的工具,不配见沈建权,我据理力争,我是孩子的母亲,他是孩子的父亲,我凭什么不能见,可恶的女人将合同拍在我的面前,天啊,我当时着急要钱救小旭,就糊里糊涂的签了字,没想到其中有一条,孩子落地之后结清所有款项,代孕人将和孩子没有任何瓜葛......
沈墨后背的汗如水一样滑下来,他脸色惨白,如同从不见天日的坟墓中爬出的吸血鬼,他目光呆滞的看着“代孕人”三个字,久久没有眨一下眼睛。
没见过孩子的父亲却为对方怀着孩子,原来是这样!
原来并不是沈建权无情无义,而是他和林雅琴根本就没有感情这一说!
怪不得母亲临走时对儿子说的是“不要恨她!不要恨他!”
这只是一笔交易,林雅琴只是一件生育的工具!
所有的真相都清楚了,沈墨忽然有些想笑,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,他听见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哭泣、在怨恨、在咆哮、在撕扯,沈墨知道这是另一个沈墨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怨恨吗?该怨恨谁,林雅琴还是沈建权,一个已经满心悔恨的离去,在那个冰冷的坟墓里已经躺了整整7年。
另一个生意人也只是简单的谈了一笔生意,也许在他的意识里,就如同买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简单。
这么多年沈墨对沈建权的无情、冷淡,不负责任所积累的怨愤原来是个天大的笑话。
沈墨将笔记本收进皮箱,拉上拉链,他忽然失去的对身体的控制权,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消失,他觉得自己好累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皮箱放进衣柜,满头的汗如同水洗了一般滴落。
他脚步蹒跚的回到床边,一屁股坐在地上,似乎想了很多,光影闪烁,纷纷扰扰,纠缠而破碎;又似乎什么都没想,只是迟钝的看着天花板,秒针滴答滴答的在耳边无休止的盘旋。
安初夏的电话打进来,沈墨木木的看着夏夏的呼叫,一声两声三声,一遍两遍三遍,沈墨好像忘记了思考,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,直到手机屏幕显示五个未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