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好相处?给她吃些安神的药吧,路上不能出差错。”阿青看到穆云的脸色,想到墨轻月的状态,确实是个问题。
这么多年的陪伴,竟是如此结果,墨轻月不疯才怪。
“知道了,门主。”穆云松了一口气。
西支泉城原世子府画阁,阿青坐在屋顶上,发了半天呆,最后自嘲一笑,发现最近总喜欢在屋顶上待着。阿青看着眼前别致宏伟的画阁,很多记忆如潮水般涌入。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。
那个一起看星空,一起喝酒,承诺再见的人,仿佛是上一世。
墨轻欢,你可还一样?
阿青仿佛下了很大决心,飞身下了楼,站在画阁的前面,轻轻地推开了画阁的门。
眼前的山谷和星空,让阿青差点哭了出来。
那长身玉立的人,转身间风华绽现。
笔墨香盈于室内,带回了多少记忆。
阿青笑得很安心,不禁吟道: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,世无双。”
那人向阿青招了招手,“过来,你看,我说今天为什么星星这么多,原来是你要来。”
阿青走过去,和墨轻欢并列而立,看了他半晌,“只有你,没有被这世道所改变。”
墨轻欢也看着她,末了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,“阿青,不用多想,我就是心疼。”
阿青的眼泪,在墨轻欢的怀里,终究决堤。
“好了,好了,都哭出来吧。”
“还是喜欢阿青女装的样子。”
“阿青,这是母妃刚给我做的新衣。”
“阿青,我想你了,五年多了,我走遍了江湖,可还是没有你的踪影。”
“阿青,我还有酒,你可要喝?”
阿青的眼泪就随着墨轻欢的这些唠叨,而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“是离醉吗?”阿青抬起头来,无力的将下巴支在墨轻欢的肩头。
“是,”墨轻欢笑了,“还是当年的离醉,我总想着,我们再见时,总是要很多酒来话当年的。”墨轻欢支起阿青,看着自己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衣服,索性再拿袖子替人擦好了眼泪。完了见阿青笑得开心,“堂堂平西王啊,居然用袖子给人擦眼泪,你还我的翩翩公子模样!”
墨轻欢甩了袖子,走到酒柜前,拿了两坛离醉,笑道:“其实,都是装的,这也就是我喜欢游历的原因,一个人自由天下,哪来那么多虚礼?”
阿青接过酒,将旁边的椅子搬到落地的窗前,抱着酒坐了上去,眼前的山谷,眼前的星空,绝对值得喝一坛离醉,或者是好几坛,“还是你潇洒,凡事在你这里,都放得下。”
墨轻欢也挪了张椅子,靠在她旁边坐着,叹了口气,“要是放得下,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那些绊住你的事情,还在?”阿青痛心,他这样的人,不应该在画阁里面的。
“那些都与我无关,”墨轻欢不悲不喜,“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,这些都是她们想要的,便让他们去拥有好了。”
“这些年,你一直在江湖吗?”阿青决定转移话题,不想让他与那些阴暗联系在一起。
“一有空,我就去江湖找你,很多时候,还是要在西支,处理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。”墨轻欢的一坛酒,已经下肚。起身又去抱了一些,放在两人脚下。
阿青看着,抱着酒坛,傻傻笑着,“我们真要喝醉吗?要不趁你喝醉之前,再给我吹一曲当年你在碧月泉边吹给我的曲子吧。”
本来已经坐下的墨轻欢便又站起来,拿起一旁画案上的白玉笛,走到落地窗前,横笛,长身而立,一曲笛音悠扬空灵而来,不是当年那曲,阿青却更喜欢,抱着酒坛醉在了墨轻欢的笛声里。
“门主,门主,”影轻轻地晃了晃在画阁抱着一幅画睡着的人,有些心疼,“你大老远地跑来西支,就是为了在画阁睡一觉?”
阿青醒来,一时竟不知在何处,才知道,那一切都是梦,这画阁早已积灰,久已无人居住。或许是她愧疚于抛下墨轻欢这许多年,才有那样的梦吧。
一开始,是不能找他。
后来,便不知如何相见。
凭什么,凭当年吗?
她和白越,不是有更多的当年吗?
阿青笑了笑,笑里却是无尽的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