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目光又落在满面含笑在冰水里洗衣服的妇人身上,他们脸上的满足溢于言表,让白拂突然觉得这个寒冬也没那么冷,不自觉也带上笑。
“这么凉,白公子怎么坐在石头上!”
一个妇人先洗完衣服,抱着盆和棒槌上岸后看到树下的白拂,热情喊了一嗓子。
村里的妇人都嗓门大,这一嗓子喊得白拂一下子精神了,还在洗衣服的几人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。
见真是他们村如今连村长大人都供着的财神爷,脸上笑意更浓了,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围过来。
一个妇人递来一个麻蒲团。
“公子是走累了想歇会儿吧?石头凉,公子快坐这个上面。”
白拂没有拒绝,笑着接过蒲团,随口寒暄道:
“这石头哪里有河水凉,大冷天儿的你们还洗衣服,真是辛苦。”
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。
因为除了宝宝贴身衣物,白拂几乎没有手洗过衣服。
辛苦吗?
几个妇人面面相觑,有些不知道这话怎么接。
在他们意识中,女人洗衣做饭是正常得不需要质疑的本职工作。
他们家男人从来没有跟他们说声辛苦,面前这俊俏的财神公子却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真辛苦。
一个年轻妇人噗呲笑出声,大咧咧地说:
“公子这么会体贴人,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可真是有福气。”
白拂不觉得一句话算什么体贴,问道:
“你们家男人平时在家都干什么啊?”
这话题几个妇人爱说。
“我家男人之前在您田里干活,最近在煤作坊帮工咧。”
“我家男人之前也在田里干活,闲来去山上打猎卖给您铺子。”
“我男人给您建房子咧,如今跟着老李匠在外面接活儿。”
“我男人在外面谋生,小四儿说煤工坊人手不够,我已经捎信让他回来以后就留在村里,在外面跑一年到头见不到人,还辛苦。”
夫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,白拂听明白了,都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。
“那孩子都谁看?”她又问道。
“小的自然是当娘的看,再大一点就让哥哥姐姐们看,省心得很。”
“男人们回家不帮忙看孩子吗?”
“男人们哪会看孩子!”
“那女人很辛苦啊。”白拂喃喃。
“我们也不会做其它的,给家里人做点家务活算什么辛苦。”
一个圆脸妇人和气笑道。
这妇人白拂见过,是和乐婶子交好的村妇,姓于,偶尔会帮乐婶子去帮家里洒扫。
见状,其它几个妇人是啊是啊地附和,嘴拙的也拘谨地点头表示赞同。
白拂目光落在他们手上,粗糙的手冻得通红,应该都是经年劳作的手。
这年头也没个洗衣机手套什么的,真是难为这些女人们了。
白拂笑着和妇人们又扯了几句,看时间要晌午了,便让他们先走了,自己则下到河边转了几圈,这才慢慢往家走。
“白公子你果真在这儿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