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走了一段路,日头渐大,她额上沁出层薄汗。手里的水有了用武之地,润润喉咙后,又倒些在手心,抹在额头上。
林间的风时不时来回穿梭,脚底阵阵发热,额头却传来凉丝丝的感觉,驱散恼人的热度。
“还走不走?”见她爬坡的速度明显放缓,封寻仰头看她。
“必须爬完!”来都来了,难道还能灰溜溜下去?
话虽这样说,她撩起袖子,擦擦额头滚大的汗珠,一面望着高空上散发炎炎热气的太阳。
来的时候还不热。
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。
今天的防晒做得不到位啊!
“我累了。我可不可以下去?”他商量的语气里露出些诡异的哀怨。但那双接近纯银色的眼睛却熠熠闪光。
文菱知道他在将就她,他手里的水还剩三分之二,额头、面颊几乎没出汗,气息也很平稳。一点也不像爬山爬累了。
“看不出来啊!”她感叹。
“也许我这个拄拐杖的老头,真的比你体力好。”
两人原路返回,街角有一家小吃馆子。封寻率先走进去。
“吃什么?”他拉出椅子让她先坐。
这样一个礼仪性的绅士动作,令其他客人频频看向他们。
文菱不胜其扰,扔给他一个责怪的眼神。
“怪我,怪我。”他轻声说。几乎是唇语。
文菱只要了一碗牛肉面,她胃口一向不是很好,不怎么爱吃外面的东西。
反倒是封寻先点了份大碗羊杂米线,又临时加煮两包土豆粉。
“胃口这么好。”封寻的外形,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瘦。瘦得过分。手搭在肩上,可能摸到的全是骨头。
“真挺好吃的,不加点?”
文菱还是摇头。
两个人低着头各自吃东西。
吃了会儿,封寻想了想,主动说,“我以前有个很爱很爱的恋人。”
“差点就结婚了,死了。”
“小彪,那个黄毛,是她的亲弟弟。”
文菱一时摸不清头脑,他说这些干嘛?
“其实,你跟她有些像。”他的眼神布满追忆往昔的哀恸。
文菱抬手摸了摸脸,不是很相信,“是吗?”
“不是脸,是……说的话,做的事,特别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