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木洪对了了有好感,努尔提却没有,他一想到大汗为了这个丰国女人逼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剃胡子,便气不打一处来,出声嘲讽:“站在这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像什么样,你们丰国人不是最懂规矩,最讲究什么礼数?还不赶紧去自己位子上坐下,耽误了开宴时辰,你担当得起吗?”
弘阔可汗心里立刻将次子夸赞了一千一万次,说得好哇,说得好,再来两句!
海月花总感觉哪里不对,却又说不出来,不过她也怕了了惹怒弘阔可汗,于是出声劝阻:“公主,你到这里来吧,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,今天有你喜欢的奶果。”
弘阔可汗不停地呼唤着天神,希望天神显灵,将这丰国公主按到她该待的地方。
谁知了了非但没有退后走开,却是更加往前,她将手放在了主桌上,弘阔可汗离她最近,已经看见自她掌心向四周蔓延开的冰霜,如果他再不做反应,一旦她起了杀心……
就在努尔提沾沾自喜时,弘阔可汗突地站起身,没有了胡子,他的表情管理相当失败:“来,公主,你既是丰国公主,便代表了丰国与陇北的和平,公主请坐。”
众人哗然,和平?
谁不知道大汗一心想要吞并丰国问鼎中原,此番说是和亲,实则只是为了麻痹丰国,等到春暖花开,粮草充足,陇北必然会再次开战,到时这位丰国公主能不能活着都得另说。
这儿要是有丰国人在,大汗这样说无可厚非,可、可这里全是自己人,大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再联想到断脚的切瓦和丧命的木罕,这一切都是拜这位丰国公主所赐,大汗非但没有惩罚,甚至将其奉为座上宾,如今还将主桌让出来,陇北将领们心里生出一个极为荒谬,却又很是理所当然的猜想:
大汗,该不会是被丰国公主迷住了吧?!
这可不行!
当下便有人开口:“大汗,万万不可啊大汗!您是陇北可汗,主桌只有您才有资格坐,怎能让给丰国公主?她一介女流……”
“好了,不要再说了。”弘阔可汗勉强维持着理智,“我都知道,我自有考量,不用你来操心,公主虽是丰国人,如今却已是我的可敦,夫妻一体,这个位子是公主坐还是我坐,有什么不同?”
为了强调自己的地位,弘阔可汗眼一横,“难道公主坐了这里,我就不是陇北的可汗?你们就要造反?”
吓得那人连连告饶:“属下不敢,属下不敢!”
弘阔可汗假作镇定站起身,“公主请吧。”
了了听了这么会儿,总算明白弘阔可汗为何要大费周章说这么多话才肯让位,她想了想,说:“这里被就该我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