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路上严柯全身酸痛,他龇牙咧嘴又不敢抱怨。王春发更可怜,今天被放倒了两次,现在整个人都萎了。这两人神情萎靡,他们情绪感染了拉车的马,马车走得也慢了很多。
颜惜宁蹲在两人身后的栏杆附近,小锅中又在焖煮东西,这一次他焖煮的是一锅五香蚕豆。马场周围的蚕豆正当时,回程的时候他顺手摘了半框。
挤下豆壳中的蚕豆后清洗干净,加入盐和五香粉炖煮,出来的就是粉糯糯的五香蚕豆。这是颜惜宁最喜欢的蚕豆吃法之一,在老家时,每当蚕豆上市,他都会买一些回家做葱油蚕豆和五香蚕豆。
焖煮了小半个时辰,蚕豆已经充分入味。颜惜宁揭开锅盖将喷香的蚕豆舀起放在大盘子中,此时的蚕豆已经失去了刚出壳时青绿色的外表,它们变成了黄褐色。有一些豆子被煮得爆开,露出了内里的豆瓣。
他留了不少蚕豆放在锅中:“严侍卫,王侍卫,锅里有蚕豆,自己捞啊。”
严柯给了颜惜宁一个感激的眼神,然后继续萎靡缩着。颜惜宁从没见过侍卫们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,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:叶林峯真不能惹。
颜惜宁掀开帘子进了马车,叶林峯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宽板上。他翘着二郎腿,车厢中满是酸臭的味道,姬松身上的熏香味都压不下去。
颜惜宁将蚕豆放在叶林峯手边:“叶前辈,您给我们家侍卫用了什么药?怎么他们连话都不想说了?”
叶林峯摇头晃脑:“就是一点软筋散加瞌睡药罢了,你放心吧,这药没毒,就是接下来几天人没力气一直犯困罢了。”
颜惜宁在心中同情了一下两个侍卫:“您说您来就来了,怎么还放倒我们家侍卫呢?”
叶林峯摸了一粒蚕豆丢嘴里,他也不嫌烫:“不露一手怎么镇住这群小兔崽子?”
颜惜宁思考片刻之后明白了,别说,叶林峯这一手确实能镇住府里的侍卫们。若是将来哪个侍卫不听话,连自己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。
姬松正靠在椅背上,他面色微微发白,额头上浸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。自从被叶林峯用银针戳了一下后背之后,他终于感觉到了双腿的存在。
他的双腿酸胀生疼,非常不好受,但是他却觉得非常开心。看着姬松时不时的抚摸着双腿,叶林峯呵呵冷笑了两声:“别摸了,你这双腿没这么容易好。”
姬松松开了手,眼底有光跳跃: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在确认,他的腿是不是真的有知觉了。
颜惜宁问道:“叶前辈,王爷伤的是双腿,可是方才我看到您在王爷的后背施针,这是为什么呢?”
叶林峯瞅了颜惜宁一眼:“御医是不是告诉你们,你家王爷伤的是腿上的筋脉?其实你家王爷伤的不止是经脉,还有神经。不过太复杂了,我说了你们也听不懂。”
颜惜宁嘿嘿笑了:“您说了我们不就懂了吗?”
叶林峯坐直了身体:“想知道啊?不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