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她尚不能完全理解这话,但当她在这个行业待得越久,站得越高,越深刻领会这句话的含义。
从某种意义上,他们这些人都在棋局中。区别在于滕向阳之流只能做棋子,而他们在努力做布棋的人。
陈老想用好宁延这颗棋子,宁延又何尝不是把陈老放在了他的棋局中。
“他想借你铲除这群人,那你呢?”周奚直接问,“想借他做什么?”
她够直接,而宁延亦不遮掩,“我的目标从未变过。”
他的目标——
周奚眼前浮现出在南城时,他徐徐展示野心的模样,“周奚,我想要的是一个更开放、更公平、更健全的金融市场……”
坚定有力的宣言清晰地在耳边回响。
下一瞬,手被他握住,周奚回神,听见他说,“我可以接受灰色,但不能容忍肮脏。”
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,黑白交界处一定会有灰暗。然而,灰暗不等于肮脏和龌龊,更不代表破坏和杀-戮。
那些掩藏在背后的资本可以利用长山、天圣和滕向阳及一干代言人去吸金、积累更多财富,甚至可以游走在规则的边缘。
但是,无论赚钱、还是做人都要有底线。
在滕向阳用骇人听闻的手段去对付那位女总监时,当长山把那9家金融机构当成吸走上千万储户一辈子积蓄的工具时,当那些代言人们,罔顾民生,像蛀虫一样不断蚕食着GJ和民众的财富时……
他们早已不配黑、白、灰这样纯粹的颜色,而只剩下肮脏。
周奚对上他坚毅的目光,忽然想到了中午问过章牧之的话:“你觉得会有第二个长山吗?”
“当然。”宁延凝着她,缓慢却清晰地说,“但也会有第二个我,和第二个你。”